刘院使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位夫人身体受了外力撞击,现在意识不清,我已经想了一切办法想把她唤醒,可她好像自己也不愿意醒过来,现在羊水已经破了,这么拖下去,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谢尘脑中如有重锤砸下,脸色瞬间惨白下去。
他强撑着一口气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开了个方子,先按这个方子试试看,实在不行——”
刘院使看着谢尘苍白的脸,有些沉重的道:“大人便要想好,是要保大人,还是要保孩子。”
谢尘面色顿时灰了下去,身体似乎微微晃了一下。
刘院使瞧着他脸色不对,连忙撑了他一把,一手捏在他的腕脉上。
老太医顿时眉头紧皱道:“谢大人,你现在五脏俱损,怎么还敢用内息强撑,我给你开一个方子,你赶紧吃了药去调息,若不然,今后脏腑必然会留下后患。”
谢尘摆了摆手,道:“院使不必顾忌我,我没事。”
他压下口中的腥甜,看着刘院使,眸子有些晦暗,似暗藏着无法言说的痛楚。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请院使务必保住内子性命。”
刘院使叹了口气,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
据他所知,这位谢大人虽位高权重,可年近三十,膝下还未有子嗣。
如今能忍痛说出这番话,可见也是用情至深之人。
·
莫妄斋厅堂中。
戚国公有些焦急的站起身道:“怎么这久还没信儿,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谢老夫人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是挺久了,到底怎么样也该有人出来知会一声。”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是该过去瞧瞧。”
得了她的话,屋里众人顿时都站起身来,乌泱泱一片往韶音阁行去。
半路中,遇上一个脚步急匆匆的太医。
戚国公赶紧将人拦下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那太医见他们一众人衣着华贵,估计着是这府上主人,便也不瞒着。
“产妇现在昏迷不醒,可是羊水已经破了,孩子估计是保不住了。”
戚国公急的怒目圆睁道:“什么意思,孩子为什么会保不住?”
那太医有些无奈的道:“产妇意识不清,就无法自主用力,全靠产婆去推,孩子根本出不来,就会被憋死在腹中。”
戚国公实在不解的道:“那将人弄醒不就行了?”
太医解释道:“刘院使已经试过了,根本叫不醒。而且产妇是受了外力冲击导致的意识不清,极有可能脏腑都受了伤,就算是强行将人弄醒,也不可能余力生产的。”
谢老夫人此时开口道:“那就没别的法子能将孩子保住么?”
她顿了顿,看着太医道:“这是我谢府第一个孙辈,一定得保住。”
太医看着眼前一众人为难的道:“这种情况要是想保住孩子,只能是剖腹产子,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要了产妇的命。”
四周顿时一静,却又听那太医道:“而且我刚听刘院使说了,谢大人的意思是要优先保住产妇的命。”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立时都变了脸色。
戚国公也顾不得那太医在场,怒喝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倒不觉得这是谢尘更在乎白歌的性命,心中一瞬间闪过的全是阴谋。
谢尘想做什么,难不成他今天是故意带人去上元节的灯会,然后演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毁约?
谢老夫人也没想到谢尘会这样说,眼见戚国公怒不可遏,连忙安抚道:“亲家公先别激动,我们先过去瞧瞧怎么回事?”
戚国公“哼”了一声,甩了袖子急步往韶音阁走。
戚三爷和苏姨娘对视一眼,也赶紧跟着他身后。
谢老夫人皱着眉被丫鬟搀着往前走。
落在最后的戚白玉,用帕子捂着唇咳了两声后,眼中溢出一丝讥讽。
几人进了韶音阁的院子时,正撞见刘院使与谢尘商量着用什么方法能让人恢复智。
戚国公见了谢尘,大踏步的便过去,道:“到底怎么回事,孩子到底能不能保住?”
刘院使被这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吓了一跳,疑惑的目光投向谢尘。
谢尘此时哪有心去理会这些人,他寒凉的目光从戚国公身上扫过,接着看向了他身后的戚三爷和苏姨娘。
戚三爷之前从来没和这位谢大人打过交道,如今只是被他的目光扫过,就觉得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顿时背后升起一丝寒意。
谢尘冷冷道:“李滨,把这些不相干的人都请出去。”
李滨正准备派人动手,就听谢老夫人厉声斥道:“妄之你这是做什么,这是你岳父,怎可如此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