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松年这个人刚开始在云王爷面前还不显,但如今却越来越得器重和尊重。云王爷曾经也想给折夕岚做媒,却都被他拒绝了。
问他什么原因,他也不说。云王爷便由此做罢,没有多说。
这次去京都,说是托付了南陵侯家的五夫人,他大概能猜到折松年这是想要把女儿嫁去京都,而他们很快就会回云州了,根本不相配。
他就说,“属下会看紧金蛋,不去折姑娘那边。”
盛长翼颔首,又开始擦拭他的长弓。盛槊就觉得折姑娘其实很像世子爷。
两人都是长弓在身。
不过想到两人之前的渊源,又觉得意料之中。别人不知道两人之前相识的事情,世子爷也没有明说,但是当折姑娘背着世子爷从小用的长弓出现时,他就猜到了大概。
再在城门口听两人说的话,便也能揣摩当时的经过。
两人也算是有缘了。
他就脑子里面冒出了一个念头:要是折姑娘给世子爷做个侧室也不错。
不过这显然不可能。折松年???的闺女,做侧室实在是辱人,但做正室,还不够资格。
王爷只有世子爷一个儿子,如今还没有定亲,定然有多重思量,将来的云王世子妃必然是世家嫡女,折松年一个寒门出身,折姑娘又自幼没有母亲教导,与云王世子妃的身份实在是相差甚远。
他摇摇头,本着良心祝愿折姑娘有个好姻缘。
世子爷还在擦拭弯弓,盛槊就轻轻的出了营帐,金蛋正跟银蛋在小声委屈诉苦。
“世子爷越发捉摸不定了,我今日只是去送个果子,他便阴沉沉看我。”
“男人心,海底针,你别猜,认罚就好了。”
盛槊一口气没上来,瞪过去,“两个傻蛋!”
然后招呼两人离营帐远些,刚停下,金蛋就又委屈上了,“槊哥,别总是骂我们傻蛋,也太难听了。”
银蛋;“就是就是。”
又问,“槊哥,世子爷到底为什么生气啊?”
盛槊好气道:“即便世子爷吩咐你们多看顾折家姐弟,也没让你们献殷勤,一个劲的凑上去做什么!”
“世子爷这是怕你们动了歪心思。”
金蛋脸就涨红了,“我才没有!世子爷冤枉我!这让我以后怎么见折姑娘。”
盛槊:“你脸都笑成迎春花了,你还没有!世子爷一个不通情爱的人,都看出你心思不纯,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金蛋不服气,大声反驳:“既然世子爷不通情爱,他怎么知道我动了心思的!世子爷都不懂,他就不能乱说!”
盛槊一噎,琢磨了下觉得也算是有道理,便道:“那就少去,送了东西就走。再者说,马上就到京都,之后便见不到了。”
他还忙着呢,不想跟两个傻蛋耽误时辰,摆摆手,“我走了,你们谨记世子爷的命令便好。”
金蛋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冤屈。第二日折夕岚和折伯苍写了信给折松年,需要他过去取,他就更加委屈了。
见了折夕岚也不说话,低着头取了信就走,折伯苍叫他,他就回以一个勉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然后速速离开。
折伯苍不明所以,还有些惶恐,“阿姐,是不是咱们做错什么了?金蛋大哥突然就不理咱们了。”
折夕岚想了想也没有想明白,安慰道:“估计他今日有事,不高兴,这才不跟我们多说。”
折伯苍松口气,“我很喜欢金蛋银蛋大哥的,我也希望他们喜欢我。”
折夕岚拉着他的手回马车里面去,教导他,“咱们只做好自己便好,别人对咱们是喜欢还是厌恶,都是他们的事情。”
以后还要寄人篱下一段日子,哪里能不断的去想别人是喜欢他们还是厌恶他们。
折伯苍挠着脑袋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阿姐,是这个意思吗?”
折夕岚:“差不多。”
接下来几日,她就一直教导折伯苍在别人家里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该你的东西,你可以据理力争,不要因为寄居在别人家里就委屈自己。但不是你的东西,别人不给你,你也不能生气,这是别人的东西。”
折伯苍嗯嗯点头,心里却对京都一点也不喜欢了。他趴在马车窗户上探头往外看去:“阿姐,你喜欢京都吗?”
折夕岚犹豫着点了点头,“喜欢吧?这是最繁华的地方了。”
云州有瘟疫,马贼,敌寇,风沙,干旱,但是京都没有。
折伯苍就拉着她的手,“阿姐,以后等我长大了,我就在京都给阿姐买一座大宅子。”
折夕岚笑起来,“你怎么买?”
折伯苍:“我想做状元,做了状元之后肯定有银子,到时候就给阿姐买。”
他说到这里,问她,“阿姐,你以后想做什么啊?”
折夕岚脸上的笑意就慢慢的淡了下去,脸上浮上了一丝迷茫,然后想了想,道:“嫁人吧?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折伯苍歪歪头,“嫁人之后,阿姐还能跟我一起住吗?”
折夕岚,“不能一起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