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斓袍宽袖遮掩了右手,在王府那般久再至上了马车桑桑都未曾发现他伤了手。
见着那伤横亘了整只手掌, 皮肉掀起,白皙修长的手变的恐怖。她尽管不想再心软但眼里头的担忧和满满心疼掩不住。
段殊见着此幕, 眉梢在无人注意处扬了扬。
看来往常不足挂齿的小伤也有点用处。他忽然觉得自己身上那些可怖的伤疤不再见不得人。
柔夷轻轻覆在上头,她水汪汪的眸子望着自己问道:“夫君,你可疼?”
段殊无声地以完好的另一只手圈她入怀, 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腿上。
朱唇轻启:“有夫人关心, 好好照料自是不疼。”另一手不忘在腰间轻掐软肉。
桑桑面色倏的一红!圆溜溜的眸子睁大瞪了他一眼。
似娇嗔,不疼不痒勾人的很。
这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桩子事。
她才懒得理他,皮糙肉厚是自己白白担忧, 他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受伤了自有人心疼。
“车上没有药也无清水处理,还望夫君再忍一忍。”桑桑说完这话便不再理人,偏着头瞧着帷帘上枝桠干瘦的缠丝花纹。
段殊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白皙的肌肤上泪痕干透留下些许痕迹。
她这会儿气性大的很。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从王府回来就变了。之前那眸子里只装的下他一人,日日夫君长夫君短。
哪像现在,不管他的死活。
段殊心思敏锐,隐约察觉有哪里不对。莫非白日里在厢房外头萧锦年那厮与她说了些什么, 让人生了误会。
误以为自己不会去救她。
段殊越来越觉得自己接近真相。
他看了看暴露在空气中手掌血肉翻飞的伤痕。
丑陋的很!
迅速收回了手掩在那宽大袖袍中。
他握着纤腰的手指无意识紧了紧, 怀中人似有所感, 柳眉微微皱起低头看向他。
“桑桑…”他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她娇滴滴的声音绵软似撒娇又好似不喜:“夫君, 你抱的太紧了些。”
手下臂膀松了松, 段殊凑近了问道:“桑桑, 这回的事你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对他说的。
桑桑笑了笑,娇媚的面庞添了几分柔和妩媚。
她似乎随意问道:“夫君你上回给我的玉腰牌是只此一块吗?”
不知为何她要提起这腰牌,段殊十指与她相扣不松开。
声音低沉无尽耐心答道:“不止那一块,除了我历任家主皆有。不过此令重要,很少流于他人之手。”
不管淑环手上的玉牌是否是他给的,总也有缘故。
她低头看着与自己十指相扣的大掌,声音低微道:“若我说此次害了我的是淑环县主,夫君可要包庇她?毕竟我没有什么凭证,夫君信我亦或是信她?”
堂堂县主竟要害显国公府的世子妃。无缘无故的,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段殊知道,他的桑桑定是忍下了所有。此次淑环实在是死不足惜。
他低垂的眸子里煞气浮现。
“我知道。此次是为夫之过,不曾好好护着你。”
“淑环既敢招惹我的人,我自是不会让她好过。”
段殊略微粗糙的指腹在她娇嫩的面颊上拂过,声音微微低沉带着些哑意在耳畔响起:“桑桑,所以莫要不理为夫,嗯,可好?”
心里头似乎有个东西炸开了。
所以,淑环县主不要脸皮子一直都是单相思,夫君根本就不喜她。
她伸手拉住那在自己面颊作乱的大手,略微结巴说道:“谁,谁要理你了?”
对,他烂桃花向来多的很。
没有淑环县主,还有他的好表妹,亲亲热热将人接到京里来。
她别过脸不去看那魅惑众生的妖冶脸庞,撅着唇边不满说道:“你说不让她好过,她可是县主。当初不知道是谁同我说的,要对县主尊敬些,你要如何不让她好过?”
段殊亦想到了她刚嫁入府的那段日子,言语间透露出不想让淑环登门的想法,自己不想助长了这种火焰,严厉拒绝。
没想到她还记得。
段殊勾了勾唇,一手枕着脑袋靠在车壁,面上不怀好意笑道:“我怎么闻到了浓浓酸味。”
“京郊有一块地,上头产橘,尝着倒还比不上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