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是个沽酒娘,见着二人相携来此便力荐这情留醉。
说是以石榴取以秘法酿造的,甜而不醉人,余韵绵柔京中女眷最爱。
剩下的意思众人心照不宣,石榴寓意多子多福。
没看别的,段殊直接就买了。
桑桑心头疑惑却又懒得再去多想。
此刻,见着眼前这一幕,她收回被握在那大掌中的手,未来及抽出就被段殊一把摁住。
她身高到他肩头,松竹凛冽的气息若高山上飘着的雪,无孔不入。
两人相握的手在场之人皆见着,元幼薇面上一红,似是做了错事受了惊。
“是幼薇所思不周,本不是什么大事。”她清凌凌的眼波里漾着水光,看着段殊。
段皎见了这幕拉着人起来笑着圆了场面:“表妹不要思虑过多。有何事若要紧待我和三妹妹走了再说也不急。”
她拉起那苍白纤细的手腕,眼内有疼惜:“再说,你这摔伤的手还没好全。只有心头畅快了病才能去的快,你说是与不是。”
段殊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一堆声音,眉心皱起,已有不耐。
上回那手伤的事误会了北陌桑,她是无意的。
现在这会子,又提手做些什么。
哪又有这般矫情了,蹭破了点皮过了这点时间又成了病。
这般想着,他肩头被桑桑挠的地方暗暗发痒,应是要愈合了。
握着那柔荑,他眼底闪过陌生的情绪。
“有何事,说便是。藏着掖着旁人不会吃了你!”段殊摸着桑桑软软的指头掀了凤眸冷冷瞅了她一眼。
元幼薇小心看着段殊,说道:“方丈说时日未到,届时让世子一同去那山头取出。”
时日未到,还要一起去取。
桑桑听后眼底滑过疑惑。
她是知道庙里有求姻缘的玉佩的,两情相悦双方一齐在古树下祈福,一人半枚玉佩,合着便是同心环模样。
若要在上头刻字或旁的些海誓山盟,便要再等上些日子。
段殊出京前出京后有无空下的日子去庙里她不知道。
该是晓得不应如此多疑,但说是日后不在乎了心头还是有感触。
大掌包裹下那纤细的玉指变得有些冷,段殊看了眼她穿的狐裘,感受到面上寒风呼啸。
真是不经冻,也不知道她儿时在北地如何熬过来是。
定是日日嚎啕大哭掉眼泪吧。
段殊唇边勾起微微笑,元幼薇拿捏不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低头看着青石板上头纹路清冽的声音传来:“即还需些时日,还需本世子去取。耗费如此波折,可见此物还是不见天日为好。”
“过去的东西在土里许是更能寄托先人所思。”
他一面说,一面扯紧桑桑微微开了条缝的狐裘。
另一手拎着那坛子酒转身便要走。
桑桑不会现在去戳破此事,这破底又是风口冷的很。她也不愿在此吃那冷风。
元幼薇见人走了,宽大衣袖没留下只言片语面上微微失。
她拿着棉帕看着青石板地面若有所思,总感觉本不该是这样的。
“即无事,我便先回去了。”段泠不想搭理二人,寻着机会赶忙就走了。
隆冬的风有些肃杀,元幼薇穿着夹棉裙裳,身量单薄。
让人担心她是否会风一刮就倒。
段皎捂了捂手里那铜制雕花汤婆子,大氅穿在身上也还是冷。
她递过那汤婆子,元幼薇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段皎收回手拢了拢外头的大氅,目光晦涩意味不明道:“大哥就是这般的,表妹勿要放在心上。天冷了,我在府里头也好生无趣,表妹若有空来寻我煮茶品茗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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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怕冷的很,走到苍梧院内,地龙早就烧着了。
一进室内,如春日那般和煦。
丫鬟上前解下她身上的狐裘,衣裳甫一解下,他她便瞧见段殊靠在美人榻上看着自己。
目光火热烫人,盯着自己心口某处。
她一时气极,又想到刚刚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