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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大龄宠妃 第1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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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要跟过去劝劝,却见小桂子满面惶惑地进来,郁宛心知不妙,本想私下问话,裕贵太妃却已急不可耐地道:“弘昼怎么样了?万岁爷可有罚他?”

小桂子垂首,“和亲王这回并非做戏……当真故去了。”

郁宛不知作何感想,下意识一阵轻微的揪疼,再看裕贵太妃,愣怔片刻,却轻轻笑道:“原来如此,他倒聪明了一回,连我都被他骗过了。”

说完,便平静地起身回内殿去,“贵妃,恕我不能招待,你自便罢。”

看不见的地方,两行眼泪倏然落下。

第209章 侍女

和亲王的离世对乾隆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不同于早早被出继的弘曕,弘昼与他年岁相仿,从小一起长大, 竟可说形影不离,有时候他都觉得弘昼是另一重身份的他, 无非一个在宫里, 一个宫外,可那份血缘的纽带是无论如何都斩不断的。

故而这些兄弟之间虽屡有口角, 可乾隆待他还是颇多优容, 无论弘昼如何胡闹、如何玩世不恭, 乾隆顶多也就是嘴上训斥两句,至多再罚点月俸, 从未想过要严格制裁。

就连这回以为他又故意举办葬礼,乾隆想的也无非是夺爵吓唬吓唬他, 怎料弘昼却并未骗他呢?

“朕的身边人一个个离朕而去, 如今连唯有的兄弟也不在了,真真成了孤家寡人。”乾隆自失地一笑,面前酒盏空了大半。

他其实已过了能纵性酗酒的岁数,但郁宛也劝不动他,人在心里难过的时候,除了借酒浇愁又能作甚?

早知和亲王不能陪他到始终,不知他会否后悔没对和亲王好点——当然比起其他的宗室已经算不错了,可乾隆还是有意地防着他, 否则弘昼也犯不着故作疯癫, 表示自个儿绝非帝王之才, 从无贰心。

如今可好, 死亡让兄弟俩之间不必再有隔阂, 倒是能彻底相亲相爱了。

郁宛望着皇帝醉眼朦胧的面容,仿佛能切身感受到他的恐惧,比起亲人辞世的痛快,乾隆更怕的还是他会步这些人的后尘罢?

龙椅上的滋味,向来是越坐越贪恋,正如某句歌词里所写的,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他还远没有活够,怎能希望死亡早早靠近。

郁宛明知道乾隆是多虑了,但却不能用这些话来消除乾隆的负担——她的先知并未改变那拉氏的命数,至于乾隆,要么将其当成拍马屁的敷衍之语,要么将她当成懂邪法的妖女烧死,郁宛想想,就别以身试险了。

反正乾隆还有三十年好活,何必同情他一时的伤感呢?他自个儿占的便宜已够多了。

和亲王的丧事自有皇帝亲自办理,郁宛只关心裕贵太妃,虽说和亲王的寿数其实不短,算不上白发人送黑发人,可裕贵太妃就这么一个儿子,心里的痛楚是不消说的。

但郁宛到寿康宫探望时,裕贵太妃只简单躺了数天,很快就又采奕奕地爬起来了,浑看不出是刚参加完葬礼的人。

郁宛担心她精失常,怀疑是否要请太医来诊视一下。

裕贵太妃笑道:“人死如灯灭,难道我该成天哭哭啼啼的么?”

何况她虽没了儿子,却还有一大片孙子、重孙子,她们耿家给爱新觉罗留的血脉并未断绝,又有什么好惭愧的?

她倒去劝福晋吴扎库氏想开些,弘昼没了,如今正是享儿孙福的时候,难道不该高兴?弘昼活着的时候总是胡作非为,让她提心吊胆,如今万岁爷已经下旨让嫡子永璧袭爵,由儿子孝顺奉养,总比在不懂事的丈夫手里讨生活舒服得多罢?

郁宛几乎绝倒,这位贵太妃娘娘可真想得开,难道儿子不是她生的?

她有点不懂这个世界了,“您心里不难过么?”

裕贵太妃叹道:“难过又能怎样?逝者已矣,活人就该好好活着。”

皇帝可以尽情为兄弟掉眼泪,但裕贵太妃很知晓,她跟吴扎库氏若是哭得太多,只怕上头就该以为她俩心怀怨愤了——毕竟是皇帝让弘昼到蒙古走了一遭,才因此加重旧疾,可她难道能说皇帝做得不对?自然只有自己想通些。

裕贵太妃自嘲地道:“以前我总骂弘昼糊涂,老大不小的人还动不动撒娇,些许头疼脑热都受不住,这回竟瞒得一丝不露,也真难为了他。”

若早知弘昼的病情严重至此,说什么她都不会答应送嫁,可弘昼却在最后关头当了回孝子慈父——他用这份功绩、用万岁爷的负疚,换来了她跟府里往后太平。

“你说,他是不是个傻子?”裕贵太妃含泪道。

郁宛唯有点头。必须承认,这一刻和亲王的喜剧人人设在她心里不复存在,而是转变成另一个光辉伟岸的形象。

这位亲王殿下是值得尊敬的。

乾隆三十五年的诸多离散,一直到次年仍延续着感伤氛围,而郁宛,这回该轮到她了。

陪伴了她十四年的春泥,从侍女熬到姑姑,如今终于梳起妇人头,要风风光光出嫁了。

而她所选中的如意郎君正是杜子腾。

说实话,郁宛完全想不到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杜子腾理想中的妻子是张家小姐那样标致的美人,而春泥活泼有余,端庄不足。

且素日言谈之中,郁宛也知晓春泥择偶对象绝非杜子腾这款,她梦寐以求能嫁个威风凛凛的刚猛汉子,而杜子腾瘦得跟白斩鸡似的,也实在看不出半分男子气概。

但偏偏就是这两人被月老的红绳绑在一起了。

据春泥自己解释,她有一回小肚子疼,遍寻太医院无果,是杜子腾耐心帮她看诊,正本求源,一点点治好了她的毛病,从此以后她就芳心暗许了。

郁宛很怀疑这故事的真实性,她怎不知道春泥有痛经的毛病,主仆几个的月事都挨得很近,她没理由被蒙在鼓里——这个据说是有科学论据的,以前她们寝室也往往一来都来。

但找杜子腾来对质,他的说法却也大差不差,当然杜子腾更审慎些,还着重强调了那天不止他们二人,有个抓药的小太监也在,因而并非孤男寡女不避嫌疑。

郁宛:……她还没往歪处想呢,这人倒是不打自招了。

不过春泥的终身本就积压心内已久,郁宛没少对侍女们提起过,奈何二人都兴致缺缺,带她们去相看宫中侍卫,又说这个好酒那个好赌,看来看去总没满意的。

如今春泥总算肯出嫁,也帮郁宛解决了桩心事,不过她还是委婉提醒了一下,这种有红颜知己的男人,总归得防一手——杜子腾对那个张小姐,据她看是情根深种,保不齐婚后仍藕断丝连。

春泥诧道:“张家小姐前年就过世了,他没跟您说么?”

郁宛:……当然没有。

这个杜子腾怎么搞的,先前一天天跟她诉苦,活脱脱一个被白富美抛弃的穷小子,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她?她还打算把两人的经历写成话本子呢。

当着春泥的面她也不便发作,只道:“张小姐可还有后罢?到底是桩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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