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习惯了走钢索,但平时都是独自一人, 生死也是他自己承担。
唯独这次, 他身边多了两个人。
那股令人窒息的香还在鼻尖萦绕,闲乘月慢慢呼吸着,再闭气下去他就得窒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久到闲乘月都准备翻身而起的时候, 那浓香又渐渐变淡,然后缓缓消失。
来得突然, 走得却绵长。
闲乘月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轻声喊道:“宿砚,冯瑞?”
宿砚的声音最先响起:“闲哥,我在。”
冯瑞慢了半拍, 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恐:“我、我、我也在。”
闲乘月:“睡吧, 今晚不会有事了。”
既然刚刚“她”没有动手, 那就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闲哥,那房间里的人……”宿砚低声说, “我想去提醒一下他们。”
从来不管闲事的闲乘月沉默了几秒, 他知道宿砚的圣父品质, 似乎拦也拦不住, 更何况说不说出去对闲乘月来说也无所谓,他平淡地说:“明天再说,现在不适合走动。”
宿砚似乎有些高兴:“我知道,我明早再跟他们说。”
闲乘月没有再回话,而是拉了一下被子,闭上眼睛头靠在扶手上,皱眉睡了过去。
郑辉半坐在床上,他没有睡觉,而是强打着精观察着黑暗里的动静。
第一个晚上,估计没人敢睡觉,新手是吓得睡不着,老手则是有经验,都知道第一晚最重要,能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摸到规律就看今晚了。
太安静了。
安静过了头,反而更诡异。
郑辉的手里拿着硬币,他的硬币那行小字是“麻烦没来找你,不要自找麻烦”。
他紧握着硬币,握得掌心发疼。
这不是个好兆头。
硬币上的字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只是每次这些小字指向都不同。
如果这次的小字指的是任务,那么他这次宁愿不做,也不能做错。
一股异香从门外传进来,郑辉陡然一动,撑起了身体。
这股香味劣质浓烈,还带着点说不出来的臭,好像是过期了的劣质香水,能闻到汽油的味道。
外面没有脚步声,但却有水滴声,声音没有停歇。
水滴声突然停止!
郑辉呼吸骤停!
他似乎听见了开门声,很细微,如果不是他一直集中着注意力,一定会以为那声响是自己的幻觉。
在没有光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郑辉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那东西是进了隔壁房间吗?
隔壁房间住的是谁?左手边还是右手边?
郑辉大脑一片混乱。
他该不该动?该不该出去?
郑辉又记起了硬币上的小字。
似乎是左边,他听见左边传来了细微的喘息声和呜咽声。
很快,那声音陡然变大!
男生的尖叫声几乎要掀掉屋顶。
尖叫声又迅速降下去。
郑辉坐在床上,全副身心都在隔壁房间上。
过了一会儿,隔壁又传来了声响。
郑辉从来都觉得自己胆大,他从小没怕过什么,后来去当兵,胆子就更大了。
可是此时此刻,他坐在床上,全身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隔壁传来的声音像是锯子锯开骨头的声音。
一点点,极缓慢的来回拉锯着。
郑辉听得全身颤栗。
偏偏那声音就像近在耳边,从四面八方涌来,即便郑辉用手掩住了耳朵也遮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