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满月礼上出了什么事?
立在一旁的安嬷嬷言简意赅解释道:“回格格话,咱们四阿哥生得粉雕玉琢的,福晋们稀罕,便争着抱咱们小阿哥。开始时阿哥还觉得新,但福晋们......一上手,阿哥就开始害怕了,大声啼哭起来。福晋怕小阿哥伤了嗓子,便叫奴婢们带小阿哥回来了。”
襁褓里的婴孩小脸红扑扑的,水汪汪的眼眸中噙着泪珠,纤长浓密的睫毛也沾满了不少,小声呜咽着。
“嗯......呜......”
他那两只小手篡成拳头,眉头紧蹙,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看得耿意欢心疼坏了,不禁接过弘历轻声哄着:“乖......”
弘历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定睛望过去,发现是耿意欢,小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好似在撒娇好似在诉说委屈。
……
耿意欢蓦然睁开眼睛,伏在床头,落了一身的冷汗。
原来本就不对劲,不过去她怀疑错了。
不是弘历,而是小格格和弘昼。
她按了按眉心,待天明她倒要看看董嬷嬷能给个什么答复。
殊不知,今夜董嬷嬷亦是难眠,正发愁耿意欢到底知道了多少,知道了些什么?
她又该如何应对?
第章 请安
耿意欢就这样伏在床头,发了一夜的呆,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在想什么。
总之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直到天光破晓之际,耿意欢才渐渐困乏了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了。
夏日夜短日长,宫人们自然也起得早了些,耿意欢这边还没来得及睡下就听见推门声,原来是如月、如梦进屋扫洒来了。
如梦还顺道接好了洗漱水,放在梳妆台上,每隔半个钟头这水就要换一次,主子什么时候醒都能洗漱。
只是她没料到,耿意欢竟是一夜未眠。
隔着纱帐,耿意欢有气无力道:“好了,都下去吧,莫要进屋打扰。昨儿我失眠了,一直睡不着,眼下才有了点困意。弘历、弘昼那叫奶嬷嬷安抚着,莫要叫他们进屋来。”
孩子都是好孩子,弘历、弘昼既不进学也不必工作,偏就是天亮就醒,所以耿意欢才有此一言。
如梦、如月应声:“是,侧福晋。”
两人小心翼翼拿着扫把和抹布走了出去,分别去给如意多福等人传话。
整整一天,静玉院都是
耿意欢梦里全是生产那日的事儿,但记忆仿佛朦了一层细沙,看不清摸不着,她心里难受极了。
总想着弄清真相,可怎么也看不清,看不透。
钮祜禄格格说的是真的吗?
若真是如此,雍亲王、福晋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还是钮祜禄格格自己私下换的,只为了有个阿哥?
不,不是钮祜禄格格,若是她的话,她又怎会因此郁郁而终。那封信写的是真的情真意切,不像是假的......
可万一就是她做的,只是因为小格格刚换就没命了,钮祜禄格格临终前才后悔怎么办?
耿意欢脑袋里乱作一团,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她蓦然睁开眼,望着吊穗发呆。
只是一阵阵的心悸却提醒着她通宵过后,即使补足了觉也是头痛欲裂,心悸难忍。或许是昨夜没休息好,又一冷一热着了凉,总之是难受。
耿意欢睁开眼后,只觉得脑袋瓜嗡嗡的,像是有一百只苍蝇蚊子围着脑袋瓜吱呜,恨不得一手拍死几只。
她干哑着嗓子:“如意......”
这时,她才注意到外头黑漆漆的一片,屋里点着几盏灯。
耿意欢茫然地望着外头,难道她只是阖了阖眼睛?
如月猛然惊醒,强打精从厅堂走了进来:“侧福晋,您醒了。”
耿意欢勉强一笑,一手支着身子,面上是掩也掩不住的疲倦:“我睡了多久?现下什么时辰了?”
如月上前去奉上一盏清水:“侧福晋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耿意欢摸了摸自己干涸的唇瓣,苦笑着接过茶盏,眉眼低垂着一饮而尽。
她确实是干渴的厉害了。
如月见她缓了缓,才道:“眼下已是子时了,您睡了一整天。阿哥们今儿来找您,看您睡着便懂事儿的离开了,还嘱托奴婢们动静小些莫要扰了您休息。哦对了,晌午那会儿王爷也来了,在屋里坐了会儿,见您睡得正香便回前院了。”
“哦。”
耿意欢抚了抚额头,淡淡应了一声。
肚子咕咕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