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有什么东西破空飞来,这一次那尖锐的东西擦过邓扬名的脸颊、右腰、手臂,又让他身上多了几道血痕。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邓扬名人都快被吓疯了。他只有两只手,他身上的伤口却早已超过了两个,他捂不住所有渗血的伤口,而他甚至还没找见袭击他的人!
……枪!一定是枪!一定是有人在拿枪打他!
心念电转,邓扬名连滚带爬地扑到地上,爬到木窗前面,他刚要把木窗放下,一枚被他认为是“子弹”的东西直接打在了他伸出一截的手指上。
“啊啊!!”
鲜血狂喷,邓扬名的中指竟是从中而断,两节指头之间只有一点肌肉和皮还黏着。
手拿弹弓、拿磨尖的小石子当子弹的叶棠撇了撇嘴。
她穿过来的时日还短,原主又营养不良了很多年,她的力气实在不够大。
要是她力气再打一些,别说邓扬名的手指她能给他打断,邓扬名就是把木窗放下,她也能打穿木板。
“……首长、首长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疼到意识都有些模糊的邓扬名哀声乞求,他哭哭啼啼的,连口水都从嘴角溢了出来。
“我知道我不该对首长的千金下手!是我错了!是我不要脸!是我、是我癞蛤□□想吃天鹅肉!”
跪在地上的邓扬名说着还拿自己还完好着的左手甩了自己几个耳光。
有枪,还能带着枪出门,枪上还装了消音器。这绝对不是一般人。
邓扬名前世只知秋秀玲家境很好,爷爷似乎是哪里的军官,其他的并未深入了解。这世邓扬名试图打听秋秀玲的家境,却在县领导哪里碰了壁。
他怕自己再问下去,县领导会发现他别有用心,便专心攻略秋秀玲,不再问秋秀玲家世如何。横竖等他和秋秀玲生米煮成熟饭,他问秋秀玲什么,秋秀玲岂有不回答他的道理?
现在邓扬名怕了。他意识到自己的阴谋诡计或许打从一开始就被人看在眼里。
假如、假如秋秀玲的爷爷不止是普普通通的军官,而是首都的哪位领导、哪位开国将领……要知道大领导们可都是带着警备员的。警备员不光可以配枪,还能为了保护领导而开枪。
要是秋秀玲果然是大领导的女儿,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她来大山支教、大领导让自己的警备员来贴身保护她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直接让警备员跟着秋秀玲可能会让人说秋秀玲搞特殊,所以为了不让秋秀玲被人说嘴,警备员很可能是在暗中保护她!
他之前没对秋秀玲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警备员也就没把他当盘菜。可他刚才跨越了雷池,所以——
“饶命!首长饶命!!”
脑海里出现自己被以“流氓罪”逮捕,最后被枪决的画面,邓扬名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又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他把自己的脸都打麻木了。
叶棠没从大树上下来。她无声地清清嗓子,利用前世当有声书主播时学到的演播技巧,把自己的声音弄得不男不女、不老不少,仿佛一个太监。
“你先从屋子里出来,离我们秀玲女士远点。”
一听有声音回应自己,邓扬名的心脏先是落地,后又提起。
他心脏落地是因为他的猜想得到了认可。他心脏提起则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大麻烦了。
“是、是……!!”
举手做投降状,邓扬名果然战战兢兢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首长,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我一次、就饶我这一次吧……我错了、真的错了……”
鼻涕眼泪糊了邓扬名一脸,他感觉自己快被疼死了。
“你还知道自己错了?那你说说你错了什么呀。”
“我不该觊觎首长的千金!求首长原谅!饶我一命!”
“哦……真有意思。不过我很好一件事,你是从哪个渠道知道我们秀玲女士是首长千金的?”
“——”
邓扬名话音一噎。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该说自己有前世的记忆,他前世是在支教结束三十几年后、看到电视新闻纪念过世的秋秀玲时才得知曾经与自己一起支教的女老师有个当军官的爷爷吗?
还是说他该说自己是未卜先知,因为预见了秋秀玲家境非同一般,未来会作为伟大的人民教师被人铭记,所以自己也想在她光明璀璨的未来里分一杯羹?
“我、我是偶然……”
子不语怪力乱。邓扬名不敢说出实话,被人当成满脑子封建迷信的精病,只能忍着身上的剧痛赔笑。
“偶然?呵呵,偶然这话是不假。不过秀玲女士一直在我的照看下,周围没人敢透露她的身份。你这偶然,只怕不是到了独龙村以后才得知的偶然吧?”
“你是谁派来接近我们秀玲女士的?”
叶棠只是在诈邓扬名罢了。她想确定邓扬名是不是如她所想,是一个重生者。
邓扬名抖如筛糠。
“没、没有人派我来……”
“说谎。”
叶棠再次举起弹弓。
她为什么要去看自行车,当然是为了拿到制作这弹弓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