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珂让阿姨去准备晚饭,嘱咐他道:“那今晚早点休息,吃完饭就别看书了。”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他:“对了,今天小文也提前回来了。你知道吗,他爸居然回来了,这还是我们搬过来之后,我第一次看见他爸呢。”
宁栩抬起头:“上次张阿姨不是说,他爸爸在燕中工作。”
“是啊,只有儿子有事才会回来。”艾珂嗑着瓜子道,“你跟他一个班,知道他怎么了吗?”
宁栩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不知道。”
艾珂絮絮叨叨地说:“听说他爸是做文娱产业的,平时生意很忙,但再忙也不能长期这么跟老婆孩子分居吧。哎,我感觉小文变成现在这样,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为父母不够关注他,不像你,我和你爸从小就陪着你上马术课、绘画课……”
宁栩越听越不是滋味,索性站起身道:“妈,我先上楼了。”
“啊?不吃饭了吗?你这孩子,等下我让阿姨给你送上去。”
宁栩蹬蹬蹬踩着楼梯,一鼓作气地跑上了天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条件反射觉得景文可能会在上面,伸手轻轻地推开了门。
天台上已经装修完了,原本的水泥矮墙变成了浅绿色,四周建起原木花架,下面种满龙沙宝石。等花期到了,整个花架都会爬满粉白的花朵。
对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宁栩垂下眼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刚要离开,忽然闻到了一缕薄荷烟草的气味。
他脚步一转,走到那堵矮墙面前,透过花架往下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一团黑影蹲在角落里,指尖夹着一团火。
他呼出了一口气:“喂,别抽了。”
景文手一抖,烟灰掉在了裤子上。他站起身,迅速把烟头摁灭,随手熟练地丢下楼。
然后抬起头看向宁栩:“操!你能不能别这么出鬼没的,我以为我爸跑到对面去抓我来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少年站在花架后面,看不清脸上的情。
宁栩注视着他,不禁轻声笑了出来:“要是叔叔想上来的话,我一定拦着他。”
景文只能听到他揶揄的笑声,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哟,好学生还怪知恩图报的,不枉费我头脑一热帮了你。”
“不管是头脑一热也好,无心之举也好,总之谢谢你,景文。”他说。
景文舔了舔嘴角,尝到薄荷的味道:“客气了,同桌。”
从天台下来后,宁栩就钻进了房间,打开电脑刷高考网。
过了一会儿,艾珂端着盘子上来给他送饭,见他专注地看着屏幕,忍不住说道:“还在刷题呢?吃完饭再做也不迟啊。”
宁栩的眼睛都没动一下,随口说:“你先放这儿吧,我做完就吃。”
艾珂只得转身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来给他送水果,发现饭还是一口没动。
“作业很多吗?你吃一点再写吧,不然身体受不了的,本来就觉得累请假了,回来还这么拼。”艾珂忍不住说他。
宁栩叉了一块蜜瓜吃,对她笑了笑:“有点急,下周就期中考试了,我想今晚把这些弄完。我又不是小孩子,饿了自己会吃的,你去休息吧。”
艾珂劝不动他,只好把饭端起来道:“我给你放在保温台上,一定记得下来吃啊。”
宁栩点了点头,继续用鼠标拉题。
他一直刷到半夜两点多,才把整套题库刷完了,旁边的打印机吭吭吭地开始工作。
他伸了个懒腰,下楼去把艾珂留的饭菜吃了大半。
再次回到楼上时,仔细地把打印出来的资料装订好,然后坐下来,用记号笔开始一道一道划重点。
第二天早上,宁栩吃完早饭,背着书包站在门口逗吃罐头玩。
他们玩球玩了快十分钟,隔壁的门才打开。
一个他没见过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身上穿着浅灰色西装衬衫,手腕处戴了块劳力士,面容俊朗身形挺拔,脸色却极其难看。
“快点,今天开始让司机送你上学,别给我找借口坐校车,敢情你每天坐校车都是为了约会?”他沉着脸对门里道。
里面传出景文懒洋洋的声音,“爸,你缺心眼儿啊?谁约会在校车上约,我有那么没品?”
“少给我犟嘴!赶紧出来!”
景文走出门,看见宁栩的时候一愣,随即两眼放光,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搭住他的肩膀。
“看见了吗,我同桌在等我上学,我每天都是和他一起坐校车的,你就别瞎折腾了,在家多陪陪我妈。”他对着景国全说道。
宁栩突然被人搭了肩膀,顿时浑身不舒坦,这种姿势使得他陷于被动,看上去好像被挟持了一般。
偏偏景国全正在打量他,还不能立马挣开。
“你是景文的同桌?”景国全眉头紧皱地问。
宁栩只得硬着头皮说:“叔叔,我在等他一起去学校。”
“你们每天都一起坐校车?他真的没有跟女生约会?”景国全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