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蝉抬手摸到柔软的花瓣,心尖微颤。她听见楼祁继续说:“小知了,你别在意流言蜚语。清者自清。全年级,就十个人做出来的题,你那个考场,根本没那水平。你上哪作弊去?”
风扬起林蝉鬓边碎发,楼祁抬手将它勾到耳后,露出她可爱圆润的耳朵。见着实在红润可爱,楼祁鬼使差的,无意识地两只捏了捏那肉嘟嘟的耳垂。
林蝉倏地瞳孔一缩,往后一退。楼祁手还停在半空中,僵了半秒,他手落回裤兜,语气散漫:“小知了,你要去图书馆吧,赶紧去吧。”
气氛微妙,林蝉摸摸鼻子,走出几步,忽的转过身,马尾划过一个抛物线,林蝉露出一个笑容,嘴角梨涡浮现,发间的花朵也灵动起来:“楼祁,谢谢你相信我。”
在某一瞬间,楼祁心脏某处似被击中一下,轻轻的,但绵延漫长。他形容不来这感觉,只觉得,像被蝴蝶翅膀轻轻触碰。
回到教室,林蝉将那朵梅花藏在了笔记本里压住,想要永远珍藏这一瞬间。
之后两天,直到放假,林蝉都再未听过关于自己的流言。
原本她以为是老师辟谣了,直到放假那天在宿舍,安佳秘兮兮地进来,告诉林蝉:“楼祁这小子真够义气的。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老师都觉得你成绩合理了,那帮长舌妇也不敢说你的坏话了。”
林蝉一怔:“是……跟楼祁有关吗?”
“是啊,周旭阳说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安佳啧啧。
林蝉整理衣服的手微微一顿,忍不住勾起嘴角偷笑。
寒假,安佳回家,林蝉依旧留校,晚上去浴场帮忙,偶尔点开微信,看见林腾催促她回家,林蝉总会找借口自己在补习。
楼祁很意外她寒假还不回家,林蝉只能找借口:“家里没人,留这儿多赚点钱也好。”
“小财迷。”楼祁乐了,递给她一颗糖。
林蝉没有吃,心里不住地担心过年该如何避开回林家。
天气寒冷,来浴场泡澡桑拿的客人越来越多,外婆忙不过来,林蝉干脆午饭也留在楼祁家吃,下午就开始帮忙看场子。
她和楼祁独处时间也越发多起来。客人不多时,楼祁就带着林蝉偷懒,两人躲在屋里一块儿看书,看电影,不常聊天,但总有一种莫名的默契,让两人能明白对方的喜好。
外婆自年轻时就住在这儿,周围都是亲人般的邻居。临近年关,熟客上门总会带点外乡带回的土特产送予外婆。她吃不完,就分了一些给林蝉。
林蝉推拒不掉,求救似的看向楼祁。楼祁轻笑道:“外婆给你就拿着,懒得带回家方宿舍也行。谁不知道安佳宿舍有冰箱和电饭煲啊。”
看来安佳偷藏了多少违规电器,楼祁全都知道。林蝉小脸一红,默默收下。
楼祁最近刚看完一本日本悬疑小说,推荐给林蝉。林蝉只看了一半,客人不多的手如饥似渴地看书。楼祁百无聊赖地趴在旁边收银台上,盯着林蝉聚精会的侧脸,微微挑眉。
“小知了,你看这么多书是为了什么?”楼祁睡也睡不着,便无聊地找话题。
林蝉从书里抬起头,想了想:“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永南,没有到过其他地方。看书能让我了解远方是怎么样的,可以看到更广阔的的世界。”
“嗯……那等以后哥独立了,就带你环游世界。第一站去里斯本,佩索阿的故乡。”楼祁认真说道。
像是说笑,林蝉默默记下,但没当真,她勾着唇角笑:“我想以后可以赚很多很多钱,银行卡可以多到一只钱包都塞不下,不再整天担心钱花光。”
楼祁嗤笑一声,揉乱她的长“要不说你是财迷呢。”
只是他现在也没有太多积蓄,还要靠那个男人给钱。但他至少可以帮她先实现一个小小的愿望。给她一只大大的钱包,然后,跟她一起,慢慢将那只钱包填满,看着目标一点一点实现。
一人的梦想太辛苦,两人实现刚刚好。
“那你以后呢?”林蝉问楼祁,“想做什么?”
楼祁拧着眉想了想:“我没有愿望。但是,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像情话也像承诺,林蝉眼眶一热,嘴唇翕动正要开口。
他的手机倏地震动,楼祁看了一眼屏幕,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浑身都带着不耐烦。将手机翻面装没看见,但手机不依不饶地震动,在玻璃台面上震得林蝉看不进去书。
林蝉抬眼看楼祁,楼祁说了句“抱歉”,接起电话快步离开:“啧,我说了没时间。”
刚低头看了一行字,林蝉就听见楼祁突然声音拔高:“我说了不会照顾她!让她滚回北京!”
林蝉察觉到楼祁忽的变得更加暴躁不安了。心头一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月亮
楼祁很生气, 挂了电话,脸色依旧难看。担心吓到林蝉,他说了句“去休息了”,转身进入天井。
猜测是北京那边的来电, 林蝉知道楼祁需要一个人静静, 没有跟上去安慰。
到了晚上, 林蝉准时下班,穿上厚外套, 昏黄的路灯在寒冷空气里格外昏暗, 灯泡隐隐闪动着。林蝉将大门锁好,呼吸间都带着白雾。
她怕打扰楼祁,下班没告诉他。不想才走出几步, 就听见身后楼祁的声音问:“小知了,怎么不等我?”
蒙蒙夜色里, 少年颀长的身影静静立在巷子口,一袭长风衣衬得他身姿孑立。林蝉鼻头冻得通红,哈出一口白气:“我以为你已经睡了。”
两人缓缓踱步往巷子外走,一路上路灯时好时坏, 黑灯瞎火的时候, 楼祁就将林蝉扯到自己身边, 隔着衣服扣住她手腕, 怕她踩坑里。
林蝉小声嗫嚅:“我腿脚不好, 但视力还是可以的。”
“那你还戴这么厚的眼镜。”
林蝉轻咳一声:“这是平光眼镜。”
仔细打量一番,楼祁乐了:“怎么, 当装饰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