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繁揽着她的腰,眉心微蹙:“你就看中我这张脸?”
“当然不止。”她意味深长笑起来,凑在他耳畔,又说了一句话,下一刻便见他抿着唇,红了耳根。
他无可奈何看着她:“你正经些!”
“好好好,我不说了。”宁湘忍俊不禁,举手投降,转而说起方才未完的话题,“荣王那边会有麻烦吗?”
荣王把持朝政多年,若是与张龄为伍就是如虎添翼,当然,若是没有足够的把握,荣王不会轻易动手。到能动手的时候,必然是存在威胁的,他不能小觑。
但这些隐忧,不必和宁湘细说。
他还是风轻云淡的情,淡声说:“危险还是有的,但不是太麻烦,我自有法子。”
这些事宁湘帮不上忙,心中尽管担忧,却没敢开口,只温声说:“那你千万小心。”
“好。”
*
秋雨下得缓而密,夜色悄然,落叶无声坠地,被脏污的靴子踩进泥泞里。
酒楼雅间相比平日更为安静,有人身披斗篷踩上楼梯,在门前递上书信一封。
座前的人缓缓出声:“进来吧,张统领。”
张龄左右看了看,咬着牙进门。
“王爷有何吩咐?”
荣王倒了一杯酒,往前一推:“有话慢慢说,张统领急什么?”
书信拆开摆在桌上,被风卷动,张龄起身关了窗,饮尽杯中酒,沉声说:“王爷知道我还有一家老小,不能冒着这个险。”
荣王嗤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张统领现在想独善其身……晚了!”
张龄胡子颤了颤。
“当初陈麒打了败仗,贬了官职,若不是我向先皇举荐你,这禁军统领的位置怎么落到你身上?”
禁军统领原是先皇后兄长大将军陈麒,五年前边关动乱,先帝命陈麒出征,要另选禁军统领。
陈麒出兵不利兵败重伤,荣王趁乱举荐了张龄,张龄感恩戴德前后送了不少金银,也因此在荣王手里留下了把柄。
如今走投无路,也只能认栽。
“王爷知遇之恩,张龄没齿难忘。”
荣王这才满意,又替他满上杯中酒:“张统领放心,事成之后,本王必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家人。”
张龄迟疑了片刻,问:“王爷真的要扶持敬王殿下?”
荣王端着酒杯,意味不明地说:“就看他听不听话了……”
张龄心中有了底,低声问:“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八月二十七。”
他微惊:“还有十日?”
荣王漫不经心道:“这可是个好日子……”
去年八月二十七,先帝宾天,传位于皇太子宣明繁。
今年八月二十七,宣明繁将率文武百官前往帝陵祭祀,届时便是动手的好时机。
多年谋划,也就在此做个了断了。
作者有话说:
吹了风,头疼了一天,一动就想吐,吃了止疼药现在才清醒,等会儿继续写二更,不用等。
第75章
大约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后几日,朝堂局势隐隐有暗流涌动,但明面却是出的宁静。
前朝的喧嚣传不进内宫,宁湘没有打听朝政,或者说打听到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依旧过自己的自在日子。
听闻要为端王敬王择选王妃,各世家女子新的画像,倒是没有因为朝局的动荡,毫不耽误的就送进了宫。
宁湘搜罗齐了,趁着宣明呈进宫,拿了画像给他挑选。
宣明呈虽然妥协说让她安排,但眼光挑剔得不行,画像一展开,便啧啧道:“这个不行,太瘦了。”
宁湘面无表情换了一幅:“这个呢,嗣承德王之女,册封了郡主,你们小时候应该一起玩过吧?”
“自然是认识,可这画像画的不认识了。”他指指画像上的脸,“我记得这小郡主鼻子旁长了颗痦子,如今竟是没有了?”
她滞了滞,这位郡主她也没见过,还有没有痦子不知道,单从画像上看还是眉清目秀的。
看宣明呈嫌弃的眼,宁湘语重心长道:“殿下不能以貌取人,多了解人家的内在,这嗣王郡主与你很是般配嘛。”
“你说我以貌取人?”他嗤笑,手一抬,指着窗下静静看书的宣明繁,“我皇兄脸上要长个大痦子,你还觉得好看吗?”
不远处的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清隽出尘的脸,看向她的目光温软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