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吧,就在此刻!
真男人,就不要怂!
“不太清楚。”
梁柏又扒拉了一口面。
欧阳意是受人所托,就这么把人家打发了,会让自家夫人在姐妹们面前没面子吧,梁柏转念一想,犹豫地道:“如果需要我去打听阎罗……”
“不用不用。姐妹也就是顺口提起。”欧阳意摆摆手,十分体谅地谢绝了。
梁柏作为一个小小狱卒,身份卑微,而阎罗出鬼没,听说还是狄仁杰的好朋友,他能上哪儿问,她不想让夫君为难,便扯开了话题。
梁柏:……
好像感受到尊重,但不多。
不过,梁柏终于可以专心嗦面。
合体的衣服包裹住他精壮的身材,因为有点热而敞开的衣领,锁骨上的皮肤一片冷白,再往上看,喝汤滚动的喉结,微微冒汗,几分禁欲气息。
他的气质偏粗旷却不粗糙,卓越清隽,如山间翠竹,帅得不似人间。
本朝民风开放,富贵人家的女子会招买男宠,听说太平公主就有豢养面首的爱好。梁柏这样皮相的男子,如果愿意入赘世家,绝对能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哪还用整日在肮脏的大牢跟死囚打交道,与她一个“抄书女”蜗居在此。
难得的是也不恃貌而骄,不拈花惹草,温柔体贴,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真是捡了个大漏!
糟糕,心跳加速了!
啊啊不可以!她立马打住自己的邪念。
欧阳意脑内开车,梁柏吃完起身:“我去洗碗。”
啊,真的好撑,都快站不起来了。
梁柏洗刷刷回来后,看见桌上摆出文房四宝。
书香门第的出身倒和现代的欧阳意家十分契合,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耳濡目染,一颦一笑都带着温雅气质,梁柏见过她抄的书,一手隶书端庄工整,就像她的缝合术一样整齐。
这年头像她这样人淡如菊的优雅女子,实在不多了——当然某些时候除外。
梁柏再次感恩自己的运气,不过在欧阳意看到他时,立马收起欣赏的目光。
因为相亲时,他对欧阳意说:
我、不、识、字!
“意意这么晚还要练字吗?”
欧阳意抬头,冲他露出温婉的微笑:“抄书馆来了批新的单子,几个字我一直写不好,给我半个时辰练练。”
“我给你磨墨。”
“好啊好啊。”
什么叫骗人面不改色,什么叫假话张嘴就来。
她的汉子就是这么帅,这么好骗!
片刻,墨也磨好了。
“有劳夫君。”欧阳意甜甜道。
梁柏摇摇头,表示只是举手之劳。
欧阳意提笔蘸墨,却在落笔前,抬头看丈夫。
一双杏眼朝他眨巴着,梁柏又慌了。
不懂装懂最讨人嫌,人家要开始挥毫了,作为“不识字的文盲”实在不适合赖在这里,梁柏很识趣道:“太饱了,我出去散散步。对了,隔壁街卖杨梅汁,记得意意喜欢吃杨梅,我去买些回来?”
说完,故意打个饱嗝,以印证真的要出去散步消食。
“夫君早点回来。”欧阳意忍不住嘴角上扬,心里松口气。
“嗯,意意也别练得太久,夜里暗,眼睛会酸的。”
“知道了。”
欧阳意乖巧点头。
老公是不识字,但当着他的面,以“知己”的身份给别的男人写信,感觉太怪了,就像当着老公的面在和人偷情!
梁柏离开,她终于落笔:
“阎罗兄台鉴……”
“嘁,今天这字有点潦草啊!”
次日,顾枫拿到欧阳意写给阎罗的信,边看边评论。
欧阳意不时地扭手腕:“昨天揉个面条,可把我手酸死了,我这一年再也不碰面团了!没事,反正给阎罗写信都用行楷,潦草就潦草点呗,更有艺术感哈哈……”
“话说你们不是分手了?”顾枫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