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一瞬间便挤占了她的全部心。
心只是钝钝的疼,也不激烈,整个人全然提不起精。
闻瑎自嘲道,她有什么好失落了,这不是正常吗。
宋端已经三十岁了,这里又不是现代,到他这个年纪还不成家的男人实属少见了。
闻瑎恍惚地发现,自己好像很早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可是那个时候,她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
闻瑎用了一段时间缓解情绪上的压抑和难过,好不容易把所有的情绪都收到匣子里关起来,她以为可以一切如常了。
可现在,原来压抑的情绪突然如喷井一般全部涌上了心头。
深呼吸,深呼吸,没什么,保持正常,师兄就是师兄而已,这是自己想要的,闻瑎拍了拍自己的脸,没错,正常就好。
她随意将松散的头发扎起,披上一件大氅,向待客厅走去。
色平静,仿若一切如常。
闻瑎快步迎向他,唇角微扬,只是那笑容却不进眼底,“师兄,你这时候来,用过午膳了吗?”
宋端凝视着闻瑎,眸中渐渐染上了丝丝喜悦,“我本该早些就来看你,只是事情繁杂,直到今日才来。”
“师兄来晚了,抱歉。”
闻瑎有些惊诧,师兄怎么同自己这般客气。
闻瑎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只是唇角的笑意僵了一下,连眼睛眨动的速度都加快了一些,她强迫让自己停止脑中那些无谓的想法。
只是,师兄果然是和自己避嫌了吧。
闻瑎转过身叹了一口气。
宋端的视线跟随着闻瑎的动作,心底却一笔一划地描摹着一些画面,若是闻瑎身着襦裙,头戴女子的发簪会是何种模样。
闻瑎不敢再和宋端对视,她以为这样就能遮住自己眼底的失落了,她想要问却好像也没有资格问。闻瑎喝了一口茶,她垂下眼,手却有些轻颤。
她抿了下唇,终于抬头,视线一下子和宋端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闻瑎有些结巴地说道:“听说师兄订婚了,恭喜——”
“谁说我订婚了。”宋端眉毛微蹙,声音沉下来。
闻瑎被他的声音吓到了,“我,别人都是这么说的。”
师兄没有订婚,闻瑎的眉眼却稍稍的舒展开,她连忙低下头,不能表现得这么开心。即便闻瑎在心里警告自己,她拼命地抿着唇,但是唇角却控制不住地想要上扬。
闻瑎握紧拳头,感情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嘶,真疼,没错,宋端订不订婚,宋端跟那家小姐有没有婚约跟自己根本没有关系,不要被迷惑了。
闻瑎眨巴着眼睛,飞速地压抑住眼底的情绪。
那些谣言到底是谁给搞出来的,几乎是瞬间,宋端就想到了某个人,袁文璲那个家伙!他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不能让她误会,“我不会和他人成婚。”
宋端沉了一口气,缓缓呼吸,即便如此,胸腔内的心跳声此刻却仿若放大了数十倍一般,他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目光坚定:“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宋端静静地等着她的回复,眸中仿若星辰。
闻瑎抬眸凝视他好一会,久久怔然不语。宋端对着她浅笑,仿若初见。
“我,我——”闻瑎那句我亦然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但是脑海中的警铃乍响,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宋端揉了揉闻瑎的头,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失落,只是把她鬓角那处凌乱的发丝掖到了耳后,“我知道,不用急。师兄等着你。”
闻瑎嗯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
这天之后,两人的关系只剩最后捅破那窗户纸了,很是暧昧,但又没有更进一步。
宋端知道闻瑎在犹豫什么,但他再也没有像太兴元年的冬天那样逼迫她。
闻瑎也发现了,宋端从那天开始便再也没有喊过自己小师弟了。
初春二月,闻瑎搬进了新的府邸。
二月上旬,林香照的糕点铺子也开业了。今年的会试如期举办,如今京城正是客流量多的时候,林香照的那家店铺就是在北区大街上的好位置。
开业前的几天,林香照天天来给闻瑎送自己新研发出来的糕点。
最开始闻瑎还欣然接受,但是她突然发现林香照这姑娘的态度不是很对劲。今日,她又来送东西了。
闻瑎看着她那双忽闪忽闪的杏眼,无奈地说了一句:“林大掌柜,你这殷勤也献了好几天了,总得告诉我一声,你这是要干什么了吧。我被你这么弄着,这心实在悬的难受。”
林香照看了闻瑎一眼,“闻大人,常言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这东西你也吃了,所以——”
闻瑎揉了揉太阳穴,得,连闻大人都喊上了,她是着了这姑娘的道了,“你说,我听着。”
“你给我那糕点铺子的牌匾提个字吧。”
闻瑎愣了一下,在凌昌时她曾见过的林中水的墨宝,堪比书法大家,“就为了这事?但是令尊的字比我更好。”
林香照以为她要拒绝,一下子悲伤起来,“闻大人您行行好吧,小女子——”
闻瑎扶额,“我写,我现在就写。”
她这话刚说完,林香照的表情就立刻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