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瑎也是这么以为的,毕竟就在萧博崇下葬那天,其子萧孟承被释放。
闻瑎不清楚皇上和太后是否,但是很明显,大理寺参与办案的人员没什么奖赏也没什么惩罚。
陆有之府上。
闻瑎和陆有之烧着柴火,火上面热着酒,两人坐在院中,就像过去在乡下陆有之的那件农家院里一样,一边暖手一边谈话。
周围的天色已经暗了,暖黄色的火焰跳跃着,木材燃烧的火星噼里啪啦地响。
陆有之拿着铁夹把酒取下来,也不害怕烫,他摸了摸瓶身,满意地点了点头,眨眼间就给闻瑎倒了一碗。
“喝吧,暖暖身子。这天是越来越冷喽。”
闻瑎双手接过,被烫了一下,忙不急地把这酒碗放下。
“老师,这也太烫了,您这是想烫死您的亲学生啊。”
陆有之啧啧了两声,“烫才对嘛,你看你刚才那个样子,愁眉苦脸,一动不动的。要不是烫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是个假人呢。”
“没有愁眉苦脸。”闻瑎小声嘟囔了一句。
陆有之罕见地没喝酒,他摸着胡子道:“哦,老夫知道了,你是觉得这京城里太多肮脏的阴私了,失望了。”
闻瑎听到他这话立刻摇头反驳:“您想多了,我可没资格失望。”
陆有之看了她一眼,狠狠地弹了一下她的脑袋,“老师,您干嘛呢?我有没做错什么。”
“珩屺啊,你这孩子,是不是觉得老师就是个挂名的兵部尚书,没一点用啊?”
“您这是什么话。”闻瑎低着头弯着自己的手,也没抬头。
陆有之叹了口气,摸了摸闻瑎的头,“你既然不这么觉得,那你来京城这么长时间了,难道没受过一点委屈,怎么从来不告诉老夫。你觉得老夫不会给你出头吗?还是你觉得你什么都不说,我这糙老头子就都不知道了。”
陆有之的心里有些难过又有些骄傲。
他算了算,时间过得可真快,他和珩屺认识了都快要十年了,这孩子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他也没看走眼,珩屺是个好孩子,也能当一个好官。但是太容易心软了,若是他自己真的离世,珩屺的这种性子最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啊,现在他还能帮她挡一挡,那以后呢。
陆有之拍了拍闻瑎的头,苍老的眼眸中满是担忧。珩屺得改掉这性子,他得想想办法。
“珩屺,今天也没外人,老夫我把这里的仆人都清走了。咱们师徒俩好好聊一聊,比如说方春明,比如萧博崇?”
闻瑎强忍住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嗯了一声,等一下,老师刚才说什么,方春明,萧博崇?闻瑎下意识抬起头看向陆有之。
这老头满脸都是快来问我,我什么都知道的那种骄傲的小表情,惹得闻瑎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说:
陆老头看不下去了,要出招了。
第7章
陆有之脸上的笑纹显得他愈发慈祥。他徐徐道来,闻瑎听得专心。
方春明左右逢源,在官场里很是混得来,尤其是很得严端欢心,可以说方春明是被严端一路提拔上来的。他们二人虽不以师徒相称但是也差不了太多了。
尤其是方春明的母亲是严端的远方亲戚,更可谓亲上加亲了。
陆有之靠近柴火取暖,瞥了一眼沉思中的闻瑎:“你可知道,当初你为何这么快就能从宜新回京?”
闻瑎蹙眉沉思片刻,“因为我做出了一点政绩,被陛下知道了?但是这应该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莫非是圣上顾及到二人少年时期相处的一段经历,所以才特意这般。不过,闻瑎很快就否决了这个念头。
“老师,学生不清楚,莫非您在其中出了力?”
陆有之乐呵呵地摸了摸胡子,“老夫我可不干这种事,甚至还觉得你在宜新待的时间有些短了。不过也是幸运,若是你再晚回来几个月,可能就要碰上战乱了。”
闻瑎敏锐地捕捉到了最后一句,“老师,您是说塞边那处的战火已经蔓延到宜新了吗?怎么会如此之快,前方的战报已经回来了?那有没有殷君馥的消息。”
“战情是今早回来的,不用多虑,还未曾波及宜新,这还要多亏你将长峰山的那群贼寇给清理了,那里易守难攻。当初有一波匈奴人试图从那处绕进来,反而被我军全部俘虏了。”
闻瑎有些急切地问:“那殷君馥呢?”
陆有之思索了一番,“殷君馥,你是说殷孝良的二儿子吧。听说他带领三十名精兵深入腹地,击杀了匈奴两名高级将领。不过,如今那边的局势依旧不好,匈奴人似乎对我边界地带异常熟悉。”
“这个就先聊到这里,老夫刚才说的那个话题,你有什么想法。”
“学生再想一想。”
闻瑎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老师刚才所说的是自己回京一事。而且刚才她谈及有人暗中出力,老师并没有否定,那这便是能肯定的了,只是谁会费这么大劲将自己捞到京城。
酒下肚,暖意渐渐覆盖全身,闻瑎灵光一现,“莫非是宋端师兄。”
“是宋端没错。”陆有之肯定了她的话,“不过,他小子当初是想把你捞到他那户部去,谁知道有人半路把你给劫走了。”
“严端可是老狐狸啊,老夫可不信他不清楚你背后站着的是老夫我。”
方春明是大理寺卿的人,和她猜想的一样。
陆有之没说下面的话,但是好歹老夫还活着,严端定是不会做太过于出格的事。
陆有之又温上一壶酒,看着一脸单纯的闻瑎,啧,而且比起和宋端那小子朝夕相处,他宁愿珩屺去大理寺历练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