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比过往在吴府陋室小院和如今独自一人租住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后,她已经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独居的快乐。
即使只是当初宋端只是时不时回来吴府这里住上一晚(虽然闻瑎本人觉得宋端来这里住的频率有些过高),但她依旧会受到打扰,实在是过于不自在了。
闻瑎斟酌着言辞,面露难色,想着如何开口拒绝。
只是她还没开口,俞修樾的表情已经丧了起来,配上他刚毅的长相,一眼望去便让人觉得这人定是受了极大委屈,否则怎么会露出与外表完全不符的色。
可惜,俞修樾虽然摸清了闻瑎吃软的性格,但他到底不知道她心中的顾虑。
闻瑎安抚着他的情绪,但是态度坚决。
这个话题揭了过去,两人在一家饭馆用过午饭后便分开了,约定三日后再聚。
俞修樾看着闻瑎的背影,站在原地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越跳越快,他面无表情,眼却愈发兴奋。
了怪了,明明小瑎拒绝了自己,他为什么还会这么开心。难道他生病了?
她和自己以往遇到的人都不一样,才华学识相貌品性都是一等一的好,拒绝就拒绝吧,小瑎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反正,小瑎是自己认定的好友,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只是,闻瑎没想到也不可能想到,俞修樾这看似十分有理,实则也很有理的一番话,竟然在不久后一语成谶!
四月十八日,吏部选官结果已出,无一人被筛下。
四月十九日,除了徐令孺、俞修樾、闻瑎这一甲三人外,其余的三百多名进士又重新聚集在一起,在保和殿参加朝考。
按照会试、殿试、此时笔试三次考试综合排名,分为甲乙丙三等。
甲等、乙等前几名入翰林为庶吉士,庶吉士是翰林院内没有品级的官员,需在翰林院内学习三年后再次考试方可成为真正成为有品级的翰林官。而对于乙等偏后和丙等进士,要么寻找机会留在京中做一个正八品的小官,要么外放出去,得到一个七品县令的名头。
可对于大多数进士来说,恐怕多是宁愿在京城当一个八品小官,也不愿外放。
不过对于一甲三人来说,状元、榜眼和探花三人一般只参加深造学习,不参加朝考,接下来的朝考不影响他们成为正式的翰林庶吉士,可以说是古代的“保送生”。
状元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官;榜眼、探花授编修,乃是正七品。他们虽然无职,但享受了相应级别官员的待遇。
翰林庶吉士的仕途跟普通的进士看起来差异不大,但因翰林院是国家的枢纽部门,为翰林者不仅升迁较他官更易,而且因为南书房、上书房行走这类助手副职多由翰林官为之,因此翰林官常常会接触王公重臣。
再经过翰林院进修之后,这些翰林院庶吉士部分会前往六部从低阶的主事、御史干起,还有一部分干脆继续留在翰林院编撰国史,或者还有人出任皇帝、太子的侍读、讲学,但不论何种选择,这些人升迁的速度犹如坐上了一支冲天火箭。而翰林若得入直文渊阁参与机密,则更是贵极人臣。
根据《齐史·职官志》已记载的重臣四十余人,其中九成皆出自翰林院。这也是大齐虽将翰林院定为五品衙门,翰林官品秩甚低,却被视为清贵之选的原因。
六日之后,四月二十五日。
朝考成绩出来了,许威之排在第一等,录为庶吉士。
这时候,闻瑎早已经整理好回乡的行李。
敲门声一下又一下,毫不停歇,木门被拍得作响,发出刺耳的强噪声。
门外的妇人带着哭腔:“闻瑎,闻大人,我是刘家媳妇,刘福碧。求闻大人帮帮忙吧!闻小哥,瑎哥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求求你了!民妇给您磕头了!”
作者有话说:
嘿嘿,天真的闻小瑎,还不知道世间的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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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责任的无脑小剧场
宋端:“我已经好几章没出场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些糊涂的摸了摸脑袋:“啊,可是,你不是离京考察某个地方的大旱了吗?”
宋端呵了一声:“那我也早该回来了。”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你这个态度,呵,逆子!回来也让你见不到我女鹅(bush)。
另一个被遗忘的袁瞻同学不屑一笑,随后派人地给作者菌送上了满满一车的零食。
第2章
闻瑎家的厨屋角落里整齐地堆放几捆柴火,这是她昨天整理好的。
用过早饭,她把碗筷扔进大铁锅里,拿起挂在一旁的丝瓜瓤准备刷完,眼睛注视着厨台上固定的一角,懵得站在原地发愣。
脸上突然出现了懊悔的表情,她怎么那么积极,把厨屋的胰子全都收好装起来了。怎么就忘了这几天吃饭还要用它来洗锅洗碗!
前两天,她把整个小院前前后后都打扫了一遍,该整理的东西全部整到了一起,现在那些清洗锅碗的胰子全部被她放到了木箱的最下面,想要拿不得把她上面的一堆东西都取出来。
这时候可不比现代,胰子虽然实现了量产,香皂也初具雏形,但是对比起天然的皂角和几乎免费的草木灰来说,价格也是过于奢侈了。现在家里的这些胰子、香皂还是搬家之初吴阁老所送,她用得仔细得很。
皂角现在还不是成熟的时间,她又没有存货。
闻瑎想到被放进木箱里的胰子,算了,还是按原来爷教给她的老办法好了,也算是提前适应回乡生活。
草木灰的原材料易得且制作过程也极为便捷,随便将一部分植物晒成干,然后再将它烧掉就好了。这几乎是一个零成本的清洗碗筷的材料,不需要花费任何时间、精力和金钱。所以对于贫穷的农民来说是一个最佳的材料。
平日里烧的柴火,成炭状之后也是草木灰的一种。
闻瑎屏住呼吸,用铁钳子小心地从锅炉取出一块已经被烧好的木柴。但好像是专门和她作对似的,右手一个不稳,整块炭掉到了地上,黑色的炭粒尘舞飞扬,闻瑎打了个大喷嚏。
顺手一抹脸,毫无意外,一层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