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伸手将费南雪揽入怀中。她一时不查,直直撞到了他坚硬的胸膛,脑袋也有点发懵。
“你真以为我乐意搭理薄越?”薄暝的声音带着怒意。
费南雪心跳极快,忍不住轻颤起来。他的手不安分,掐了一把她腰上的肉。她最怕人挠腰的位置,忍不住躲了躲。
“那你是……”
“自己想。”
薄暝低头,又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还有,等会儿按时去做心理咨询。”
“……”
费南雪用力推开他,两人的视线相缠。她鼓起勇气说:“我想知道答案。你不说,我就不去看医生了。”
软绵绵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但她的表情很认真,特别是眼底透着一抹执着。
见她这副表情,薄暝点了点头,“行,那你先说你为什么要和薄越订婚。”
费南雪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没有垮一下,但她的心跳突然就变得不听使唤了。
她深深吸气,力图伪装镇定:“就是,大概算是顺其自然吧。”
“你都不说实话,为什么要我跟你老实交代?”
薄暝轻捏着她的下巴,一双黑眸微微眯着。那样凌厉的眼,让费南雪根本接不住。
她只得躲开视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之前问过,你是不是在找什么。”
费南雪被他的透彻狠狠集中,她难以置信看着薄暝,“你……”
“你想通过薄越下手,可是没想到,薄越要得更多?”
费南雪顿时觉得自己狼狈又窘迫,整个人被彻底看穿了。她又不能逃,就被他死死禁锢在怀中,背后都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薄暝抬起一只手,在她的眉心上弹了一下。
“费南雪,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背负这么多?”
此话一出,连费南雪自己都没想到,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背负,这么多。
她也不想的。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干,就是想执拗地求得一个答案。为什么害人的凶手能够心安理得地生活这么久,为什么她偏要被这些流言压垮,甚至最后远走高飞避到法国。
她小半生的郁郁不得志,全都是因为薄玉辰害的。
薄暝粗粝的手指抹上了费南雪的脸,将她的眼泪擦干。
“哭什么,不是有未婚夫吗?受什么欺负了,你告诉我。”薄暝说。
他将费南雪按在椅子上,半蹲下来看着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薄暝不再和之前一样冷冽,反倒有种难得的温柔。
被他这样看着,费南雪所有的委屈都蔓延出来。她吸了吸鼻子,说:“之前我不是故意失约的。我和你约好了要考同一个大学。我考上了,然后……然后……”
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薄暝伸手顺了顺她的后背,又拿纸给她擦了眼睛。
“不着急,慢慢说。”他说。
费南雪想到那个黑色的夏天。
她很努力考到了想要的分数,填报了和薄暝一样的学校。她满怀期待等着录取通知书,等到和薄暝在大学相见的那一天。
可是,费高齐却突然告知要费南雪去一趟外地。他说是妈妈的旧友要找她。
费南雪听来怪,她不想去。结果费高齐和安晴直接将她绑上了车。
那辆车直接驶向了机场,将费南雪一路送到了法国。
安晴和费高齐派人守着她不许她回国,逼她去读蓝带学校,说是要她学成后回去继承利卡酒店。她不依,数次逃走,但最后都被抓了回来。
安晴说要给她个教训,将她的信用卡、手机和护照全部收走。每天上学都派人跟着。
就这样,费南雪错过了开学,错过了电话,错过了和薄暝联系的最好时机。
她的手机号欠费停机。后来她遇到了林罗,这才想办法要林罗在国内恢复了她的号码。
她一直在等薄暝的电话。可是薄暝却没有打过来。
但那一次在赛场上拨通号码时,她没想到,薄暝也没有换号码。
费南雪抽抽噎噎说完这件事的时候,薄暝的左手握拳,狠狠捶在了桌上。
餐具跟着跳了一跳,巨大的响动震得费南雪吃了一惊。他站起身,轻抚了抚她的发顶。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薄暝说。
“我怕……你不想听我失约的解释……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