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田贞瑀弱弱的反驳声传来:「你不要说成这样。」
黄媛吐了吐舌头,跑到田贞瑀旁边,搭起她的肩膀,好声好气地哄着:「好啦,虽然我是开玩笑的,可是我这句话可是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看着田贞瑀一脸默认的样子。她的外表实在很能激起保护慾,我忍不住对她叮嚀:「不管怎么说,要保护好自己。」
走着走着,我稍微放慢自己的脚步。
我感觉到脚在痛,可是我却分不清是因为旧伤而痛,还是因为刚刚的新伤而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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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后来大家讨论说要这礼拜六去学校挖时空胶囊,刚好那天是园游会,所以我们可以直接进去。」
叶苡箏边说边入座,她把刚一直拿在手上的透明资料夹放在桌上,又另外从自己揹着的小包包拿出手机。
「嗯,你到时候直接帮我丢掉就可以了。」因为时间久远,我不确定地问:「我记得信上好像有写名字吧?」
「有写座号和名字。」记性很好的叶苡箏毫不犹豫地回。
我点了点头,馀光瞥见叶苡箏放在桌上的透明文件夹,隔着文件夹我看到放在里面折成一半的稿纸,看见第一行的标题,我差点闔不起自己下巴。
「你写这什么?」
本来在凝视着手机的叶苡箏抬起头,她态度轻松的笑了笑,抽出那张写满字的稿纸。
「这个啊,是我的遗书。」她摊开那封写满一面稿纸的「遗书」,说着:「既然你看到了,那顺便帮我签名吧,我需要两个证人帮我签名。」
我错愕地握住她塞到我手上的原子笔,斟酌自己该怎么开口才不会让她觉得冒犯。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你怎么了吗?为什么要写这个?」
叶苡箏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瞼,反问我:「你不觉得人生总是充满意外吗?你不知道今天会不会突然就成为最后了,所以啊,我觉得提前写好希望自己死后别人替自己做的事情,也是未雨绸繆吧?至少不会什么都没留下就这么离开了。」
我怔愣了片刻,因为她的话久久回不过,我不自觉地陷入沉思。
「你说得对,谁也不知道意外会不会突然发生,所以每当意外发生时,才什么也来不及留下来。」
想起往事,我突然觉得喉咙发乾,我吞了口唾液,非但没有缓解喉间的乾涩,吞进的好像是苦涩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