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人明面上仍是有说有笑的,各自拿着酒杯来往寒暄,场面和乐,若不是却夏提前听到而有意去找,也很难注意在宴厅一角持续着的僵持局面。
“雨梦,我们不该是这么生疏的关系嘛。你忘了,嗯?上回见面,我们不是聊得很开心吗?”
俞洋泽笑面和蔼,搂过女孩的薄肩:“既然已经这么熟了,几杯酒的面子你总要给我吧?”
“俞,俞总,我今天身体不舒服,”颜雨梦低着头,面色苍白,“我下次再,下次再陪你喝可以吗?”
“看看你,理由都不会找,”俞洋泽搂着女孩肩头的手用力捏了捏,笑里发冷,“大家都瞧着呢,你这样一说,那我成什么了,嗯?”
“……”
颜雨梦抖着手,在男人强行半搂着的怀里,接过那杯酒仰脖灌了下去。
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急得,中途还呛了下,她白着脸咳嗽起来。
“哎哟,你看看你,急什么这是?”
俞洋泽一副心疼模样,抬手在女孩单薄的背上拍着,只是几下后就慢了下来,他接近抚摸地停留在抹胸裙的露背处。
颜雨梦僵在那儿,眼圈都红了,却一动都没敢动。
几米外。
穿着吊带荷叶黑裙的女孩站在自助吧台前,侧颜清漠,眼放空地虚着,像是在走。
唯有纤细手臂随意搭在台边,两三根指尖抵着一柄红酒杯的底托,轻慢挪动,血红的酒液在杯里缓缓摇晃。
在黑裙红酒的反衬下,她肤色更白得像雪玉雕凝,透着种易碎的薄弱感。
别去管。
却夏在心底没起伏地咕哝。
不过一面之缘,圈里这种事多了去了,救得了一回救不了二三。
何况她救不了。
前途和名声,她不在乎,被封杀雪藏没戏可拍也没关系,她原本就只等着合约到期就原地退圈。
可颜雨梦在乎。如果看清了反抗的结局,那对方未必愿意承受与之相应的代价。
更可能还会怪她多管闲事。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傻子才做。
女孩垂眸,捏着红酒杯的纤细手腕一抬,一句低声自语就着红酒咽下去:“小明0岁的爷爷证明,不管闲事活得长。”
酒杯放平,她细眉浅蹙,“……这句好像在什么时候说过?”
三思无果,却夏欣然放弃。
她放下酒杯,转身,朝远离事端的相反方向走去。
身后。
“对不起俞总,我实在是喝不下了,我酒量太差了……”颜雨梦僵涩地躲避着俞洋泽的酒杯和手,声音都颤得带上了哭腔。
“雨梦,你怎么能这样敷衍我呢?我听了好伤心的,”俞洋泽紧紧按着怀里女孩肩头,不让她退后,“明明听说你酒量不错,和别人能喝,到我这儿就三杯就多了?这不好吧?”
“我没有的,我实在——”
“这样,你问问你们成制片和何羌,让他们评评理?”
“我……”
颜雨梦顺着俞洋泽酒杯抬起的方向,哀哀望过去,对上了剧组的制片人和选角导演。
两人就在旁边小圆桌旁拿杯站着,情微妙。
接到颜雨梦求助目光,制片人顿了顿,笑道:“雨梦,别太见外,俞先生也是看重想提携你,多喝一两杯也没事的,有你羌姐在呢。”
何羌还未来得及接话。
“就是嘛,你们制片人都这样说了,”俞洋泽爽快笑着,把怀里僵硬抗拒的女孩揽得更近更紧,带着酒气的话几乎要贴到女孩耳朵上了,“没事,你要是醉了,都用不着何羌,我送你嘛。”
“——”
颜雨梦脸色霎时惨白。
她扭头望向选角导演何羌,对方色犹疑数秒,还是抬起酒杯掩饰着转开了。
颜雨梦心里一凉,绝望又失魂地低回头。
俞洋泽笑得更满意了,另一只手酒杯就往他怀里的女孩胸前送,没给她留半分躲避的余地:“来,雨梦,再喝这一杯,我陪你喝!”
“……”
颜雨梦颤栗着手,慢慢抬起。
啪。
举着酒杯的胳膊,突然被一只纤细的手凌空握住。
作者有话说:
白毛:老婆说要装不认识,委屈,但不听话.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