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待我军班师回朝,我便要娶亲。”
洛许卿离了宁雪若却又不像朽木,一下便通晓其中道理,放言承诺:“你总算想通了。你这进度着实快了些,不过,无妨。待我们战胜,我便请舒意籍贯归入我王府,认了这表姊妹。那时,我便真该回京,等候宋大将军下聘,恭贺这大喜事了。”
篝火依旧燃得极盛,宋知意喝得太醉了些,身上花香被酒引着散开,便是要眯着眼睛睡着了,喃喃着:“那便多谢许卿成全。愿,早日得胜,舒意还等着我回去,我不愿让她等太久——”只是,她讲完这句便是完全睡过去了,空气里只余下木柴燃烧作响声,一片静谧。
乾元君无可奈何。唤来军中随行家眷,扛着这人往营帐去,独自坐在熄灭的火堆边斟酒。
她竟突然起了大醉一场的心思,忘了这沉寂往事。
长乐,长乐,愿卿千岁而常乐。
宁雪若作为待嫁公主,亦为裴晚家眷,彼时为众将祈福,为裴晚寄来一封封家书。
郎情妾意。倒是叫人艳羡。
忘了薄情的乾元君,摘取千秋乐,她拱手让人,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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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多一名常客,宁雪里抚琴奏乐,琴声悠扬,凑近相闻,奏的却是再平常不过的凤求凰。
也不知季鹤年的敲打起了几分作用,宁雪清近日动作都暗着来,朝堂近日称得上风平浪静,倒是成全了长公主与季相,能如愿同行。
长公主偏好雪衣,此刻倚着亭台歇息,配上这手下古琴,像极了那画中仙。宁雪里的确如雪,不过并非那檐上落雪,立于高堂明镜,她更像飘散在天地间的浮游落雪,轻置掌心,有温度,留痕迹,叫人想将这一抹晶莹,摘入掌中。
季鹤年本要为她吹奏箫管,此刻倒是盯着坤泽君傲然容颜,片刻失。
宁雪里喊她:“鹤年。”
这才如梦方醒,叫乾元君凝,却依旧目光灼灼:“殿下。”
明明处于悬日之下,季相目光却露骨至极,虽未表露一词一句,却像是叫嚣着要将她揽入怀中。
轻佻。
可宁雪里纵着,叫一旁随从的侍女都低下头颅。
她吻在季鹤年下颚软肉处,巧笑倩兮:“夏日炎炎,本宫雨露期,不宜在此多待,鹤年可愿抱我去内室小憩一番。”
季鹤年善武,抱起这清瘦坤泽却是毫不费力,就连宁雪里头上金步摇都未晃乱。
“季相好臂力。倒是叫本宫好,季相能这样抱多久了。”
“抱殿下一生一世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