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很有家的感觉,”说着,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说出来可能有点怪,但确实让我想起了爸爸妈妈做的菜的味道。”
抬眼,看他的表情不太对劲,“怎么了,是我说了什么怪的话吗?”
“……不,不是的。”
童眠夹了一块肉到他碗里,“那你快吃吧,不然要凉了。”
“好。”他低下头,露出乌黑的头顶。
童眠莫名有点手痒痒,他的头发不长,不像封辞逆那样柔软地顺着,而是往上挺立,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手感,会不会扎手。
*
吃完饭,施以岸又争着去洗碗了,于是童眠又无事可做。
“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随便转一转,哪个房间都可以进。”施以岸这样对她说。
迫不及待要她参观一样。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就当饭后消食了。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
厨房和厕所的面积都不大,比正常的略小一点。
童眠先进了更靠近客厅的那个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已经被布置成杂物间了,纸箱子成堆成堆地放在角落里。
房间的地面,墙壁上都是整洁干净的,看得出来经常打扫,但唯独纸箱子上积满了灰尘。
好心驱使她往前走了一步,用一根手指轻轻拨开——
放的是一些衣物,似乎是女士的?
童眠注意到上面的名牌logo,惊讶地咂舌。这一箱子少说也得要几十万了吧。
她又陆陆续续地翻看了其他箱子,发现里面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
化妆品、衣物、玩具,还有一些装饰品。
大部分是女人的东西,还有一小部分像小孩的。
她没再翻,把纸箱子重新合上,恢复原样,擦了擦指尖上的灰尘。
厚厚的一层,拍都拍不干净,她走到厕所,用洗手液仔细地来回洗了一下。
擦干手上的水珠,厨房里的水流声还在继续,应该还有一会儿。
只剩最里面的那个房间了,应该是他的卧室。
这样想着,即使知道里面没有人,童眠还是自言自语道:“打扰了。”然后推门而入。
总格调和客厅一样,十分简约,但总算有点人气了。
关上门的同时,有什么东西倒了,发出金属碰撞的响亮声音。
童眠吓了一跳,寻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放在门后的几根铁棍和钢管。
她开门的幅度太大了,不小心碰到它们了。
童眠嘴角抽了抽,认命地去捡。
这不会就是他平时打架的那些作案工具吧……想到这,冰冷的金属质地都变得烫手。
卧室不大,家具又多,自然就显得拥挤,没什么落脚的地方。童眠走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哪里的铁棍给弄倒了。
书桌上是空的,架子上零零散散放着几本书,没听过名字,看着很高深的样子。
简单逛了一圈,好像没什么可看的,毕竟翻看别人的隐私也不太礼貌。
正当童眠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架子角落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视线。
她停下脚步,凑近去看。
照片用相框框起来了,角度有点斜,她把调到正面,才看得清楚。
是张合影,中间那个小孩子抿着唇,止不住的笑意,应该是施以岸。
旁边一左一右站了两个年轻男女,女人长得很漂亮,眉眼弯弯,看上去就很有亲和感。男人穿得很正式,他的脸侧了过去,注视着她的方向,嘴角也微微上扬,看不清全脸,但就轮廓而言,确实和施以岸很像,倒不如说简直是他的翻版。
照片曾经被撕成过一块块的小纸片,又拼接在了一起。右上角的摩天轮缺了一角,不再完整。
手在相框上轻轻划过,她收手一看,上面已经积了层黑乎乎的灰了。
这是很久没再看过了吗?
这时,门开了一个小道。
有人走进来了。
厨房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房间里静得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童眠在等,等他主动开口。
施以岸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那是家里唯一一张合照。”
童眠一愣,转过身,把碰了相框的手藏在身后。
他声音很平静,“方便换个地方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