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太多为什么要问,这些疑惑总是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所以她一般强迫着自己不去想。
但是于澄江温柔地叫她起来,她确实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点家庭的温情。
于成绮悄悄湿了眼眶,窝在被子里整理情绪,于澄江也很有耐心,没有拉着她立刻起来。
过了一会儿于成绮伸手去摸于澄江放在床边的衣服,干脆躲在被子里套上了保暖衣。她在被子里拱来拱去,头发全弄乱了,衣服穿好后她把被子往旁边一踢,翻身坐起来。
于澄江觉得她的动作好笑,一只手握在空拳,抵在唇边微微咳嗽。
他还想通过咳嗽掩饰自己,但笑声早就溢出来了。
“说好的看卷子,你刚刚怎么在打游戏!”
于澄江屈膝半跪在床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已经看完了,今天去学校你把最近你做过的卷子都拿给我吧,后面我给你补数学,有不会的就来问我,好吗?”
如果忽略他眼中那些晦涩缱绻的情绪的话,他这样倒像是个体贴负责的好哥哥。
于成绮不知道于澄江是怎么说服爸妈的,过了几天爸爸突然跟她说让她以后都跟哥哥一起,司机一块儿接他们上下学。
于澄江也天天晚上抽时间给她补习,上课没听懂的部分都由他回家给她讲。
于成绮懒得细究原因。
不用每天顶着寒风走夜路,还有免费家教给她补课,她想不开,才去问原因。
她把这些都归因于最近她很听哥哥的话,他心情好,大发慈悲地去爸妈身边吹了耳旁风。
小时候于成绮还察觉不到爸妈对待她和哥哥之间的那些细微差别,长大后才渐渐明白,不是她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她的性别,在有些人眼里,这就是她的原罪。
随着年龄增长,她渐渐发现,讨好于澄江让他高兴的话,她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这使得她骨子里有股畏惧服从他的劲,别看她整天怼他,实际上她也只能打打嘴炮。于澄江大概就是盯准了她的这个软肋,他知道不论他如何欺辱她,她在这个家最能依赖的人也只有他。
于成绮觉得于澄江驯服人有一手,总是给个巴掌赏颗糖,恩威并施,不厌其烦地教会她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个家里,只有他会对她好。
与此同时,于澄江也让她明白,自己只能是任由他揉圆搓扁的玩物,但凡真的惹他不顺心,他随便跟父母提一两句,她在家里的处境只会更加糟糕。
在这个病态的家庭里,他耳濡目染,太知道怎么用父权和兄长的权利压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