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年若瑶也在怪是谁动的手,有人说那丫鬟与人苟且,情到浓时被人看到才羞愧自尽。
非要说这衣不蔽体的丫鬟和董鄂氏有几分相像,这就是纯纯膈应人了。
年若瑶想不通是谁在这个时候还逮着三阿哥薅,是看李氏不顺眼还是三阿哥碍着谁的路了?
三阿哥天天被董鄂氏压得死死的,哪有时间去找别的丫鬟偷腥。再者说了,她见过三阿哥看向董鄂氏的眼,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感情极好。
“那条路滑,经常从哪儿走过的人都知道。大冬天路上结冰,下人一时失足掉进池塘里也是有的。”春玉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有一定概率。
不管是人为还是意外,这件事都闹大了,没有说法没法收场。
以年若瑶对四爷的了解,这件事牵扯到了董鄂氏,他一定会追究下去,这段时间外面少不了探查这件事的人,东院还是稳一些,省得撞见不该看到的人和事。
“嬷嬷,这段时间劳烦你看得紧一些,让下人们尽量少出去。”
“奴才明白。”海嬷嬷昨天就已经提前吩咐下去,出入院子的都要来自己这儿报备,防止有人趁着这几天混乱惹出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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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院,钮祜禄氏坐在窗台前,呆呆地看着院子外的天空。
她已经一年都没踏出这个院子了,如今外面的世道她也不清楚,只在梦里隐约听到有人说四爷有意让四阿哥记在乌雅格格名下养育。
她把炕桌上的针线拿起来,继续给四阿哥做御寒的大氅。以前十来天就能做好的东西,今年她从入了夏就开始动手,拖到现在才做好一半。
每日睁开眼能见到的只有自己院子里这些东西,钮祜禄氏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梦境和现实,她伸出胳膊重重咬了一口,疼痛感让她更加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能这样保持正常的时候不多了。
钮祜禄氏想了想,无力地放下手里的料子。
“素荷,把四阿哥请来。”
钮祜禄氏病后,除了吃药的时会多说两句话,其他时候都缄口不言。这次一出声,倒是把正在煎药的素荷吓一跳。
屋子里静了太久,格格不开口,她们更不敢多言。见钮祜禄氏提到四阿哥,素荷眼睛一亮。
格格已经三个多月没见到四阿哥了,而且下午喝了一碗药后,到现在都眼清明,不见有糊涂的迹象,想必这次去请人,主子爷和福晋那边也不会阻拦,素荷轻快地应了。
很快,四阿哥跟着素荷来了。
进了屋子,见钮祜禄氏的气色比往常都要好,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意,四阿哥心里的沉重感顿时烟消云散。
额娘的情况比他打听到的好很多。
“额娘。”四阿哥规矩地行了礼才坐在钮祜禄氏身边。
“素荷,把四阿哥爱吃的甜沫粥和芸豆糕端来。”再次见到四阿哥,钮祜禄氏心里悲喜交加,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素荷带着几个小丫头有条不紊地上了各色点心和菜品,四阿哥已经在前院用过膳了,但是又不忍心拂了额娘的心意。
“额娘,你也尝尝。”
两人一年未见才换来这温情的时刻,四阿哥格外珍惜。
“弘历,你最近和乌雅格格走得很近吗?”钮祜禄氏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四阿哥喝粥的动作一滞,“额娘,这些胡话都是谁说给您听的?”
“胡话?”钮祜禄氏猛地起身,把身边的碗碟带掉碎了一地,“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疯子?”
上一秒还对自己言笑晏晏的额娘,下一秒横眉竖眼地对自己吼叫,四阿哥懵在原地。
“弘历,我就算疯了也是你的亲生额娘,你这辈子都得认!”钮祜禄氏尖锐的声音逐渐拔高,刺得四阿哥慌了。
“额娘,我没——”四阿哥涨红了脸想要解释。
钮祜禄氏眼冰冷又狠毒,直勾勾盯着四阿哥,“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除非我死,不然你别想摆脱我!”
“素荷!”四阿哥拼命给她使眼色,额娘只要喝了药,睡一觉醒来就能平静下来了。
钮祜禄氏还没等四阿哥起身就拉着他的衣领扯到自己怀里,死死锢着他,用冷到发寒的尖细声音道:“别想挣脱我,否则咱们娘俩一起死。”
说完,从桌子底下拔出一把短刀架在四阿哥脖子上。
看着钮祜禄氏的动作,素荷心提到嗓子眼,她竟不知格格何时留了这一手。
赶紧吩咐院子里几个人高马大的嬷嬷,“格格发病了!快,快拦住她,把四阿哥救出来!”
双方僵持了半天都近不了钮祜禄氏的身,又怕硬逼她会误伤到四阿哥。
素荷指了几个人中嘴最严实的嬷嬷,咬牙道:“你快去请四爷和福晋。”
得到消息后,四爷和四福晋几乎同时赶到地方,两人对视了一眼,四爷对四福晋微微点头,“你带着人守在外面,我进去找弘历。”
四福晋看着他担忧道:“爷万事小心,妾身会守好外面的。”
幸好南院只住着钮祜禄氏一个人,不用再费心思安顿别人,四福晋很快就带着人把好了通往南院的主路和各个小路。
四爷推门而入,钮祜禄氏见到四爷的那一刻,尖叫着让所有人往后退,不准再靠近她们母子。
四爷注意到钮祜禄氏拿着一把刀架在四阿哥的脖子上,面色不善道:“钮祜禄氏,放开弘历。”
四阿哥从震惊中缓过来,眼底弥漫着绝望和惶恐。十岁的孩子,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话语里已经带了哭腔,对赶来的四爷道:“阿玛……救我。”
“你们都骗我,我不放,我不放!谁都不能把四阿哥从我身边抢走,不能把我的儿子送人。”钮祜禄氏哭喊着,手里的短刀离四阿哥的脖颈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