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文氏和南疆同事作乱,她坐镇军中的时候,傅华嬴也只是偷偷叫人给她送了些上好的药材过来,自己没出现。
宁音打断傅绫罗的思绪,“陛下将华嬴公子安排到了河州大营,如今还是卫喆带着他,是他送信来问,能不能背您出门。”
时下新娘子出门,是要亲兄弟来背,原本傅绫罗想的是卫明和卫喆都可以,倒是没想傅华嬴。
按道理说,傅华嬴这会儿应该已经知道傅家人的下场了。
她现在已经换了祖宗,傅家只剩个陈氏,也叫她给休回了陈家,傅家的孩子都交给二叔公来安排。
是她在傅家人下葬后特地叫人传信给傅华嬴,只要她在京都地位稳固,傅华嬴这个亲兄弟还活着,就没人敢对待那些孩子太过分。
傅绫罗心里叹了口气,翻过年傅华嬴就十八,还有两年就及冠,说实话,从她下狠心杀掉傅家人以后,傅绫罗就拿不准该怎么安排他。
她还犹豫着的,纪忱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用考虑他怎么想,你若不喜,就叫他回南地,你若想要他出面,我保证他不会出岔子。”
他知道些宁音不知道的事情,握住傅绫罗的手解释,“傅华嬴这小子表现还可以,没白长年纪,心里也有了成算,他已经过继,入了族谱,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是傅翟的孩子。”
傅华嬴想见傅绫罗,就代表他没有怨恨傅绫罗所为。
傅绫罗想到阿爹,面上色淡然,“先见见吧,若他肯,还是叫他背我吧,至于回南地还是在京都,看看他的心思再说。”
在宁音出去传膳的功夫,她在纪忱江脸颊上亲了下。
这会儿,她特别想感谢纪长舟,给了她无论发生什么,都能坚强面对的勇气。
纪忱江扶着她的腰,眼发亮,“嗯?女君这是暗示我,晚上可以侍寝了?”
他可素了好几日了。
傅绫罗微笑指了指门口,“我这是明示你,未成亲之前,我不打算叫你侍寝了,安慰一下你。”
在敌人面前从不畏惧的纪忱江,大惊失色:“为何如此?怎至于如此啊?”
傅绫罗憋着笑,耐心跟他解释,“你不是要给我最好的?总不想叫我大着肚子大婚吧?”
虽然脸面不一定还有没有,能要还是得要啊。
纪忱江心下急转,“那我们可以换换花……”
“纪长舟,你是想要我跟你翻旧账?”傅绫罗眯着眼打断他的话。
她这些时日喝了多少回甜汤,都懒得跟这混账计较了,有些事情,过犹不及。
她接下来很忙,还是歇一阵子比较好。
隔日,纪忱江一大早就面色沉重从别庄出发,去上朝。
到了大朝上,众官员看着新君冷沉的脸色,都忐忑不安,还以为是北地不好了。
祈太尉当先问:“陛下,可是北地战事起了波折?”
纪忱江有些莫名,“都快打完了,能有什么波折?”
幽州小怀王那几个还活着的义子,虽然各有缺点,却都不是什么坏人,也被小怀王教导的不错。
小怀王被纪忱江救过性命,小怀王当初的遗愿,当时跟在义父身边的那几个都听到了。
得知纪忱江已经继位,他们毫不犹豫就跟周汇合到了一起。
纪忱江接到周的战报后,直接立了能力最平衡的两位——小怀王的三子和四子,分别为幽怀侯和凉怀侯,坐镇幽州和凉州。
至于幽州和凉州如何稳定,他们比较了解,只交给两个新出的列侯安排就是。
至于雍州和益州,那些小打小闹的动静,实则是为了利益扯皮。
陈王已经被处死,离王甚至是被判以凌迟之刑,独独剩下个雍王也在万民书的请愿中被砍了脑袋。
至此,殷氏皇家血脉都已经没了性命,殷氏和齐氏都被发配凉州,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周半年内就能安置好雍州和益州的骚乱,班师回朝,参加过登基大典后,回南地当他的定江侯和兵马大将军去。
祈太尉大概也知道些,听到纪忱江的反问,他极为不解,“那您为何一脸沉重?”
这会子剩下的都只是些琐碎的小麻烦,只需要时间慢慢来解决,再就是等新朝稳定后才能做的事情了。
陛下在愁什么呢?看起来怪吓人的。
纪忱江沉吟了会儿,着实不知道该不该说,不是不知道该咋说,只是跟媳妇想法一样,能要脸的时候,也还是得要点脸。
总不好将两口子的房中事拿到朝堂上来说,他怕气死几个年纪大的。
站在底下的乔安,感觉自家主子这表情有些熟悉……好似被女君给怼没招了以后的幽怨啊!
他立刻低头,偷偷咬住舌尖笑,没叫祈太尉发现。
纪忱江淡淡扫了眼乔安,“怎么不见卫明?太医现在可齐全了?”
前朝先圣死,带走了一波太医。
前朝新圣想要摆脱五蛇散的控制,效果不佳,又送走了一波太医。
太医署现在也就还剩小猫两三只,没几个有本事的。
这事儿纪忱江交给卫明来管,正好卫明操心卫喆的身体,他挺乐意。
一听新君是在问太医,好些官员心里想,难不成是新君身体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