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五公子一旦帮了京都,就是跟定江王和绫罗夫人为敌。
不是喜欢到不得了吗?阿钦头回觉得自己太笨,竟有些看不懂自家公子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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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绫罗也关注着岳者华这边呢,有了孩子,这位先生就又被她想起来了。
岳者华是她见过才思最敏捷的儿郎,他若是有了异心,定会给南地造成麻烦。
纪云熙也知道,一直让女卫盯着临南郡郡守府呢。
“来宣旨的使节去临南郡拜见他,岳郡守没见他,只留下了使节的礼单,还有岳家捎过来的补品。”
“都是府里的人接的,我叫人查过了,没有什么夹带的东西,再没有旁人与岳郡守联络。”
想起南疆的手段,纪云熙又道:“洒扫上的钉子也盯得紧,府里保管见不着虫子。”
“嗯,惠敏公主到哪儿了?”傅绫罗翻看着各家洗三礼的添盆,用笔在礼单上标注着。
越是上位者,底下人表达了礼数后,为了拉拢人心,各家有红白事的时候,都得加倍还回去。
宁音一手捏着温湿的帕子,一手给她磨墨,仔细注意着傅绫罗手边,生怕墨汁沾染到傅绫罗手上。
纪云熙:“卫明说,再有三日就能进入临南郡了。”
临南郡紧挨着定江郡,如果公主仪仗在临南郡不停留,按照正常脚程,最多半月就能到达定江郡城外。
傅绫罗将礼单递给宁音,“岳者华那边不要放松,尤其是公主仪仗进入临南郡后,十二个时辰都要有人盯着。”
纪云熙有些好,“夫人不信岳者华?”
那为啥还以为他跟王上闹了许久?
宁音也忍不住小声道:“岳郡守对夫人一往情深,而且王上对他还有救全家性命之恩,他应当不会吃里扒外吧?”
那样温和的公子,说话永远都轻风细雨,眸子里潋滟着春光的儿郎,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小人啊。
纪云熙下意识跟着点点头,旁的不说,岳者华那张脸长得是真好,清风霁月,如匪如玉,确实没有污浊之相。
傅绫罗见俩人这模样,唇角轻轻抽了抽。
那她还长得温婉可人,乖巧贤淑呢,她是个好东西吗?
当然,这种自己骂自己的话她不会说出口,只无奈点了点两人额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身子弱,万一被京都来人算计没了性命可怎么是好,只管盯紧些就是了。”
乔安正好从外头进来,听见这话,脸色微妙变了变。
娘咧,又听到夫人怜惜那短命鬼了。
他有些为难,这到底是跟王上说,还是不跟王上说啊?愁!
傅绫罗淡淡一眼扫过来,“纪家给大公子送了金锁来,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块鸽血玉,适合做凤冠,宁音,你收拾出来,给纪家女娘送过去。”
乔安立马挺直了腰,算了,这种叫王上心烦的事儿,还是别说了,省得王上干吃醋,无能狂怒。
他嘿嘿笑着上前行礼,“夫人,春耕礼已经安排好了,原本言官还有些说辞,正巧大公子满月,不好大办,以春耕礼来为大公子祈福,言官也没话了,您看给各家舀的帖子是不是该张罗了?”
卫明去了边南郡,估计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走之前将这事儿交给了乔安来办。
傅绫罗无有不可,“你跟宁音商量着起帖子,有拿不准的再来问我就是了。”
乔安猛点头,从怀里掏出精卫送回来的信,“王上已经给大公子选了名字。”
顿了下,他笑得更讨好,“王上说,一个月一封家书着实是太久了,他见不到夫人的信,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人都瘦了,应付不来京都的明枪暗箭,若是能得夫人半月一封家书安慰,想必能好一些。”
纪云熙和宁音:“……”
这哪儿是人瘦了,这分明是骨头轻了,想上天啊!
俩人低头忍笑,傅绫罗小脸一红,反正纪忱江说起混蛋话来,是从来不管旁人笑不笑话的。
她接过那张王府丞起的名字,纪忱江直接圈了第一个——贤均。
王府丞文采斐然,起的名字寓意都不错,傅绫罗不知道纪忱江是随意选的还是别有深意,却选了取自《诗经》的名。
‘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身为庶长子,王府丞希望他能温和从容,明辨是非,不要盼望自己不该盼望的,更不要被其他人左右。
“将名字给莹侧妃和乳母送去吧。”她不是很在意这些。
将来她肚子里的孩儿出来后,不管是男儿还是女娘,她只希望这孩子能活得自在快活。
乔安眼巴巴看着宁音接过去,“夫人……”
傅绫罗软软瞪他一眼,在心里骂了纪忱江好几句,才压住耳根子的滚烫,“我知道了,明日你再来取信就是了!”
乔安缩了缩脖子,嘿嘿笑着往外跑,“那明儿个一早,我在寝殿外伺候着。”
一想到王上还眼巴巴等着,乔安就坐立不安,为了他的腚着想,这家书还是越早送出去越好。
纪云熙笑得身子发颤,“以前谁能想到啊,定江王还有这么粘人的时候,啧啧……这要是等孩子出来了,怕不是要跟孩子抢……咳咳。”
她说话风流惯了,一个没注意,差点耍了混账,见傅绫罗红着脸瞪她,纪云熙摸了摸鼻子只笑不语。
祝阿孃和杨媪从外头进来,也听到这话了,虽然一屋子都是没成果亲的女子,可年纪大了什么都知道。
俩人对视一眼,笑得比纪云熙还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