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闹的很大,纪家那边没什么好脸色,却不敢将嫁妆扣下,一件没少的让对方带走。
而方莹,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这俩夫妻在琼县的富户之中算得上是恩爱的,毕竟纪家大郎身边连个妾室,通房丫头都没有,突然就闹和离了,到现在都没听说个由头,实在怪。
当然,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定然不是因为方娘子不孕的原因。
毕竟女方有错,这嫁妆是不退的。
这么说来,就一定是纪家大郎的原因了。
“我估计啊,是纪家大郎自己有问题。”
茶楼之中,几个闲汉聚在一起。
“谁都知道是纪家大郎有错啊,这还用你说。”邻桌的人嗤笑道。
“哎,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茶楼里静了静,看着笑容深切的汉子,众人纷纷竖起了耳朵。
“我的意思是,是纪家大郎自己生不出孩子来。”
话一出口,众人失望的嘘他:“人家大夫都说了,是方娘子不孕,你还能比大夫不成。”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看热闹也不带这样的。
被质疑的闲汉一听不乐意了,立刻开口反驳:“你们也不想想,纪家大郎与方娘子和离,方娘子又无错,不是很蹊跷吗。”
“那你说这个有什么证据没有?”
闲汉嘴唇嗫喏两下,闷声答:“没有。”
众人:“……”
真想把这人赶出去。
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没有证据,不过略一思索这汉子的猜测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热闹嘛,穿来穿去就变了味儿,很快就有人传纪家大郎是不是真的不行。
这样的流言很快就传进纪家大郎耳中,气的他好几天没有出门。
纵然是猜测,可他穿过自家的长廊,好似都能从下人眼中看出鄙夷来,这对他而言无疑是巨大的羞辱。
经历和方家和离这件事,老夫人病倒也有两三日,从牛嬷嬷口中听到这则消息,险些头晕脑胀再次厥过去,好在大夫还没走,用银针将她扎了过来。
脑子里的混沌撤了下去,她让牛嬷嬷将纪家大郎请过来。
天气晴好,老夫人瞧着胡子拉碴的大儿子,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里屋之中只留两个心腹,老夫人撑着身子起来:“大郎,你到底怎么想的,外头的流言,是不是方家……”
“我查过,没人指使。”纪家大郎黑着脸回答。
就是没人指使才是最让他郁闷的,这些乡亲是亲眼见到了不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偏偏这还是事实。
老夫人轻咳,缓缓问:“现如今你和陆娘子算是撕破脸了,她怕是不会再帮你治病。”
“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
想到那个牙尖嘴利的少女,纪家大郎心里就恨的牙痒痒。
老夫人瞧着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他心里积存怨气,忍不住劝:“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近来总沉不住气,何需去对付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他皱着眉,戾气深重:“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陆惜月害得我与方莹和离,害得我颜面扫地,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他迟早要让那贱人知道自己的厉害。
老夫人还想再说两句,纪家大郎冲她拱拱手,没给她机会:“娘你先休息,我去处理铺子的事情。”
说完,不懂老夫人开口,拨开帘子兀自出去了。
珠帘碰撞,老夫人听着那声音,重重叹了口气。
清品坊重新开张,生意虽大不如前,好歹还是盈利的,只是对比门前红火的七品香斋,就显的有些凄惨了。
谢之洲每日跟着萧云珩去何处采买点心铺子需要用的材料,偶尔会与他说起与陆惜月日后的光景,都会被萧云珩三言两语敷衍过去。
他是个越挫越勇的性子,萧云珩这边行不通,就来寻陆惜月。
“京城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你既然已经和我大哥在一起,日后就要恪守本分,莫要和从前一样,一副纨绔做派。”
十七八的少年,满口教育人的话,陆惜月听着不想搭理,对方像是粘牙糖一样沾上来。
兴许是发现自己态度强硬,谢之洲语气温和许多:“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毕竟你有现在的日子也不容易。”
陆惜月坐在桌案前核对账本,耳边少年唠叨声不停,实在很难静下心。
“谢大公子,难道你大哥没有与你说过,我与他不过是。”
“谢之洲。”
“逢场作戏”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门外青年板着脸,带着警告的眼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