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冷言冷语听在赵天斳耳中,让他难得变了脸色。
盯着对方漆黑晦暗的眸子,陆惜月拒绝的干脆:“你的好意我们知道了,不过我们要不起。”
不知道原文的情况下,她可能会对这万两雪花银心动,可也仅仅是心动,而她知道原文,知道赵天斳的品性,就更不可能与他同流合污了。
她起身,拉着萧云珩衣袖,直直往外走。
砰!
茶盏重重的落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撒出来,落在青年手背,烫红了一片。
赵天斳黑眸森森,盯着她背影,一改方才笑吟吟的好脾气:“赵品谦已经不算赵家人了,就算有民和典当行,也没法儿和天下商行相比,你们想清楚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碰上与赵品谦有关的事,无论动用多少筹码,这些人都不愿意抛弃赵品谦跟着他。
赵品谦有什么值得这些人如此忠心?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
撂下这么一句话,她与萧云珩头也不回的离开雅室。
茶桌前,赵天斳盯着热气浮动的杯盏,情阴鹜的可怕。
小厮小心翼翼开门进来,瞧见自家主子的脸色,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看来是没谈拢。
良久,幽静的茶室内,他语气沉沉:“让人盯着赵品谦。”
小厮怔了下,小声道:“可是家主,明日我们不是要回京城。”
从京城到琼县快马加鞭也要赶半个月的路,这样一来,盯着大公子有什么用呢,天高路远,他们没法儿及时做什么啊。
赵天斳冰冷的眼锋扫了过来:“让你盯着就盯着,废什么话。”
陆惜月居然有本事解了无忧香的毒,他按照古籍记载调配出无忧香后,几乎花了大半年时间才找到无忧香的解药配方。
且不说这小丫头会医术,单单是制冰,果饮铺子这些经商手段,就不是常人能及。
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才跟着赵品谦。
小厮闻言怯怯低下头:“小的明白了。”
陆惜月与萧云珩从茶楼离开,只觉得晦气。
她原本以为,赵天斳找她过来是想要打探李商人,或者是无忧香解药的事,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打着挖墙脚的主意。
“这个给你。”她将鸢苧花塞到萧云珩怀里,“收好了,加上这个我们就只差九味药材了。”
接过布包,萧云珩郑重将其揣进怀里。
二人坐上马车,往纪家去。
“赵天斳倒是挺会收买人心的,你说他知不知道我与大哥结拜的事。”
萧云珩想了想,答道:“应当不知道吧。”
方才在茶楼之中,他只提及陆惜月救了赵品谦的事。
“我想也是。”陆惜月点点头,回想赵天斳的脸色,忽而有些担忧:“你说赵天斳没能得逞,会不会暗中使绊子。”
他能用下毒的法子杀人,对付她们就更不会心慈手软了。
萧云珩靠在车框前,静心思索片刻:“应当不会。”
“怎么说?”
“你方才瞧见他后面的包袱了吗?”
他方才听她与赵天斳说话,无意之间瞥见雅室之中,赵天斳身后的椅子上整整齐齐堆放着大小不一的包袱。
陆惜月凝着眸子,想起这个画面,冲他点头:“看见了。”
“身为天下商行家主,他来琼县已经有月余。”萧云珩耐心十足的同她解释着:“多少也是个家主,他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在这里待着。”
陆惜月明白了。
赵天斳估计是要回京城去,临走之前想着用银子收买他们,一道去京城。
算盘珠子打的可真响。
几句话说着便到了纪家大门前。
与往日的清净不同,纪府门口停着两辆宽大的马车,周遭围着四五个灰衣小厮。
她记得,纪府的下人穿的衣裳多为褐色。
下了马车,她听到里头传来阵阵吵嚷声,三四个婆子跟在行色匆匆的纪夫人身后,手里抱着行囊,与身侧围着的几人争辩。
“你们纪家真是好大的本事,从与我们家小姐成亲开始就算计着让我们小姐替纪大公子担骂名,真是长见识了。”
“我们方家也不是任由拿捏的软柿子,今儿个我们小姐要回家,和离书待我们老爷写了自会奉上,你们都滚远一些,别来碍事儿。”
几个婆子口舌厉害,三两句话斥的身侧几人脸色青红,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