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保证的徐葭也不多磨蹭,转头朝那位许久未见的发小拨去电话,想要取得他现在的位置。
/
“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在三楼,很快就到了……”话音未落,楼梯拐角处突然闪出一个人影,飞速朝她冲来。
她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阶梯上,全然没注意到危险的来到。
一声尖叫自上方传来,有人惊慌呼喊起她的名字,她下意识要抬头看去,却觉腰间一紧,视线天旋地转,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人环住腰肢猛地一拽调转方位,眼前一抹黑地撞上对方胸膛。
她被人紧紧护在怀里,对于这瞬息变幻一片茫然。几秒钟的迟疑过后她自无所适从的状态里恢复过来,挣扎着正要脱身,只听耳边一声闷哼,她慌乱地从紧靠的怀抱里抬起头,对上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葭葭!”
随着唐夭一起到场的邵桉先一步冲出去,疾步奔下楼捉住那个作案失败企图逃离现场的歹徒。被刚才凶险一幕吓得怔在原地的唐夭也紧跟着反应过来,惊魂未定地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提起长长的裙摆,无视自己足下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不顾危险毫无形象地跑下楼。
“小白?”徐葭仰头看向这个正紧紧拥护着自己的男人,他的模样和印象中不尽相同,但细看还是能找寻出往日青葱的样子来。她本想问他为什么要突然扑过来,余光却扫到一片浓烈刺目的深色。
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右手掌心上那抹还在流动,顺着手腕往下滴落的鲜红血液,惊到手足无措,语气慌乱:“你受伤了!快止血、止血……救护车、叫救护车!”
“我没事……”长相如画般俊秀的男人松开因为疼痛而蹙起的眉心,勾起唇努力朝她展露出一个柔和的,带着安慰之意的笑容。好似一株温柔不染的白玉兰,绝美出尘,“你别着急,没那么严重,随便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徐葭被那血色蒙蔽了眼睛,视线所及之处都被染红。脑中嗡鸣一片,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无助不安地捉着他的小臂,小心查看起他的伤势,然后用力按紧他的动脉,压迫血管尽可能地替他止血。
邵桉已经将那持刀伤人的男人踹倒在地,反剪其双手逼他跪地。坚实有力的膝盖抵在他瘦削的后背,将其牢牢压制住,不给他一丝逃脱的机会。
唐夭朝那被甩出一段距离的沾了血的刀具瞟了一眼,快速拨通了公安报警电话,条理清晰地说明了情况后,又对着关心则乱的徐葭冷静吩咐:“我和邵桉先留在这里等警察。葭葭,你带小白紧急处理一下,然后送他去医院做检查,要是刀上有毒就麻烦了。”
徐葭连连点头,搀着他步履匆匆地去找专门为活动配置的医护人员。
从头至尾没有抬头向上方的平台多看哪怕一眼。
悄悄跟在唐夭和邵桉身后的宫晞源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变故,此刻他正无言地站在他俩之前的所处的位置,双手紧握着身前的扶手,指骨用力到发白凸起。肌肉紧绷,细密的血丝攀上了纯白的眼球,目眦欲裂。全身泛起蚀骨疼痛,冷到抑制不住颤抖。
齿尖深深嵌入下唇,一丝鲜红从嘴角缓缓流出。
疯言疯语在脑海中四处叫嚣,侮辱嘲弄沸反盈天,吞没了他的智。他像是自虐般死死攫取住那抹相伴离去的亲密背影,不停闪回的帧帧画面于他而言宛若死的镰刀,锋利地闪着彻骨寒光。
刀起刀落,凌迟着他的肉体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