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你猎来的吗?”
白凛看了看桌子上的肉食,虽然已经知道答案,还是对墨燚问了一次。看到对方的笑容,半晌才说出一句:“其实,你不必如此费心。”
只是他说了之后,对面的人却依旧只是笑,好像对他话里面潜在的拒绝并不在在意。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听出来他的意思。
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面对这面,沉默的吃完了晚饭。
但墨燚却能感觉的出,他们之间的气氛好了不少,至少伴侣在清醒的面对自己的时候,态度是有所软话的。
坐着消化了一会儿,白凛便觉得累了,又喝了药,早早的躺下休息。
之后的几日都是如此,墨燚隔三差五的就会带回些新鲜的野味吃食来,变着花的给白凛补身子。
前两次墨大力还不放心,到底是自家儿子,跟着人一起去到了林子里,等发现了墨燚是真的没有什么危险也能照顾好自己,就叮嘱他不要向深处走,便也不再继续跟着了。
还特意给墨燚准备了背篓和工具,这倒是给了他不少的方便。如果遇到村子里的小孩子一起,往往还能带回来更多的野菜山货来。
而等晚上,墨母座好了饭,墨燚就会带着进房间和白凛一起吃。他分寸把握的很好,从不多说什么,只要能陪着伴侣就可以,乖巧安静的让人挑不出半句错来。
就是偶尔会看着白凛傻笑,没办法,谁让他一见到自家伴侣就很高兴。
两个人晚上会在一张床上入眠,白凛对此也越来越习惯。
他有时候会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个傻子,因为对方似乎比普通人还有能耐,力气也大的很。
之前他坐在桌子前吃饭,桌子的一条腿有些摇晃,自己只是皱了皱眉。
结果吃完了饭,对方收拾完了桌面,竟然单手就抬起桌子,找了东西轻松的垫了桌角。
可要真说不是傻子,对方又总是沉默不语,被墨母数落了,也只会一味的傻笑,真真单纯的很的模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凛甚至萌生了一种,如果能一直这么生活下去似乎也不错的想法。
尤其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人,他便觉得自己心里堆积的那些郁气和恨意,都可以被暂时的抛之脑后。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净的人,对方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抚平了他心中的遭遇,同他在一起,似乎自己之前因为不甘和愤恨沾染上的恶念都因此消解了许多。
可白凛知道,他不能,他不可能真的这样待在这里。如果只是以一个男妻的身份,那么,病弱的他根本一无是处,只能被他人掌控,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只有走出去,只有到了朝堂,他的才能才能落到实处,掌握自己的命运。
本来留下只是想要暂时韬光养晦,等养好身体再离开。但现在,看着面前又在向着他碗里夹菜的少年郎,白凛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他又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墨燚又待他如此,他发现,他竟是无法堂而皇之的去利用对方。
尤其是,墨燚其实也没人们说的那么傻,自己对他讲清楚,他应该也能明白自己的难处和其中的道理。
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白凛还是决定要和对方说清楚。
“墨燚,我有话要对你说。”男人开口道。
听出对方语气里的严肃,墨燚也不由得放下了筷子,静静的看着白凛。
“我自幼读书,已有十几载,考取功名一直都是我还有我去世的父亲的心愿。”
墨燚闻言点了点头,他明白,他知道自家伴侣是个读书人,将来还会特别牛的成为当朝宰相。
所以,自家伴侣的意思,是不是说,他身体觉得好些了,想看书了?
“那,我要去找书回来给你看吗?”
白凛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以男妻的身份,就算是看了再多的书也是无用。后宅之人,是不可以考取功名的。墨燚,你可明白?”
看到自己说完之后,对面的少年呆愣住,白凛也只得继续解释,可是真要说出口的时候,他才发现字字艰难。
“所以,无论是为了父亲的遗愿还是我自身,在下都无法继续留在这里。
墨燚,很感激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若将来得以高中,白某人必定会报答你这份恩情。”
只是等到说完之后,男人不止没有觉得放松,反而心口升起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揪痛。
他紧锁着眉头,白凛静静的等待着墨燚的反应。
墨燚确实也花了一些时间消化,其实爱人解释的清楚,他也不是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但有什么办法,不能再想想吗?
伴侣这个意思不就是他要走了,然后,要和自己撇清关系!
“不行!”
猛地拍桌子站起身来,墨燚只觉得自己热血上了头。
他才不要什么鬼报答,他要白凛,他要他的伴侣,他要他们一直在一起!
什么男妻就不能考取功名啊,那他潜进宫里把皇帝干掉,自己做皇帝,改了这个破法令行不行!
墨小狗很生气,别的他都能忍,就唯有和伴侣分开这件事,他绝对不能忍。
破天荒的瞪了男人一眼,墨燚气的饭都不吃了,鼓着脸就跑了出去。
白凛看到墨燚那么生气也有些意外,但的是,不知道怎么的,听到对方拒绝,他心里的揪痛感竟然消失了,甚至还有了些许的放松。
看着桌子上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想到这是墨燚特意给自己弄回来的,白凛还是很认真的吃了。至于墨燚的那份儿,他没动,仔细的盖好,以为过一会儿人就会消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