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绪章顿时反握住她的,低声道:“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雪,今天很冷。”
孟砚青和他十指相握,一起往外走。
当走出监狱大门时,踩着地上飘飞的枯叶,孟砚青笑着道:“你知道吗?关于罗战松其实是有一个故事的,倒是和我们很有些关系。”
陆绪章笑了,他侧首看着她,温声问道:“是一个什么故事?”
当他这么说话的时候,空中仿佛有一丝闪着细碎亮光的颗粒在他面前飘落,那是白色的,是雪。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他低声道:“好像下雪了。”
孟砚青:“是。”
这么说话间,两个人踩踏在马路上,踩过一片才刚落地的雪花,沁凉无声。
孟砚青笑着道:“等雕刻成功后,我应该去参加法国的珠宝展,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可以吗?”
陆绪章:“好,我已经提前规划行程了。”
要陪着她,陪着她一起去,重游故地,拿到她的嫁妆,见到她的兄长。
孟砚青:“到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陆绪章:“好。”
两个人低声说着话,牵着手,就这么一起走过布满枯叶的街道。
而此时,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才轻轻飘落,落在他们的脚边。
*
历时两年的时间,那块用巨型翡翠做成的江山多娇玉雕终于雕刻成功了。
在这两年里,孟砚青没有去过问过翡翠雕刻的进展,她相信岳大师傅,相信他一定会全部的心血来完成卌七万种,因为这是他一生的荣辱了,也是他父亲临终前的遗恨,更是他从孩童一直等到白发苍苍的牵挂。
若卌七万种的雕刻失败了,那从此后,岳家百年盛名毁于一旦,岳大师傅这一生所有的作品将为此蒙尘。
他是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孟砚青不问,从来不问。
岳大师傅提出什么要求,她统统满足,怎么都可以。
这其间,自然也有人问过,包括政府方面也问起那块巨型翡翠的情况,这其中自然也有隐约知道当年卌七万种情况的。
不过孟砚青对此并不在意,卌七万种是她和儿子踏入缅甸,以身冒险才带回来的,是经过了海关交了税赋的,是理直气壮的。
除非她自己愿意,不然没有人有资格从她身边带走卌七万种。
况且还有陆家,陆家的能量自然会为她立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好在个别人员也只是问问,陈家倒台后,除了一些好的声音,以及国外媒体的采访,一切竟然还算消停。
一直到那天,一个电话打来了。
陆绪章接了后,听到对方的声音,说是要找孟小姨。
陆绪章听着,笑道:“你是四儿吧?”
他只见过四儿一面,不过他记性好,可以感觉到这是四儿的声音。
四儿:“我想找孟小姨。”
陆绪章大约听陆亭笈说过四儿的情况,约莫知道他性子特别,如今听着他声音很僵硬,倒是没在意,当下温声道:“你稍等下,我马上叫她接电话。”
说着喊道:“砚青,是四儿的电话。”
孟砚青正在那边看书,听到陆绪章喊,忙过来了,她知道四儿一般不打电话,打电话那肯定是有事。
她接过来,笑着说:“四儿,怎么了?”
电话那头,四儿却道:“我师傅要死了。”
孟砚青一怔,之后紧声问:“他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里?你们现在在哪里?在玉雕厂吗!”
四儿:“就在玉雕厂的宿舍,他要死了。”
孟砚青:“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后,她马上和陆绪章道:“帮我叫救护车,马上赶过去玉雕厂,岳大师傅身体不好。”
其实她早感觉岳大师傅身体不好,也曾经想着带岳大师傅去检查身体,不过岳大师傅非常固执,对此置之不理。
现在听四儿这么说,她顿时感觉事情严重。
陆绪章当即拿了移动电话,拨了医院,叫了救护车,孟砚青也已经赶紧穿上外套,拿了钥匙,准备出门赶过去玉雕厂。
这时候陆亭笈也来了,听到消息,当下也道:“那我也去。”
当下一家三口连忙出门上了车,一路飞奔,赶过去玉雕厂,到了玉雕厂的时候,却见救护车已经到了,就停在外面,医护人员正无奈地和四儿说话。
四儿却挡在那些人面前,不让人进。
孟砚青忙过去:“四儿,这是医生,赶紧让他们进去,要把师傅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