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凤鼓镇顺水路撑船一处芦苇疯长的渡口,孟雪河说自己的旧部在附近自己便不和他们去中原了,蓝儿也认为在附近找寻孟连洲踪迹希望更大。
谢明川摆出一副你们去哪里不关我事,显然几人都比较担心槿棉会去哪,若没抓到银面人她还是处于不安定的状态。
蓝儿一直注意到槿棉身上挂着的有孟连洲的物件,她恳求槿棉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
槿棉陷入混乱完全记不起几个月前的事。
回忆边涌入谢明川的脑内,他回想起了无数细节。
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包括自己亲手重伤了孟连洲。
他只是杀了一个无力再战的人。
“蓝姑娘,我也很想见他。”
她隐约感到心脏在刺痛,好像有什么被自己永远的遗忘了。
蓝儿与孟雪河留在了芦苇渡口,槿棉踟蹰了一会儿,孟雪河全程没有与她说话,但是他的眼一直在她身上扫过,“槿姐姐,和我们一起走吧?你不想不留在孩子身边么?”
槿棉有些恍惚,自己又要回到这样的生活么?自己的容身之所,只有那一隅之地。
如果她这时走了,就像数月前那样,抛下一切。
“那你呢?”槿棉推了推谢明川。
“回天山剑派,一切自有分晓。”他好想已经做好了与过去的自己了断的决心。
“此生还会再相见么?”
“……”他背过身没有回答。
她上前轻轻拥抱了他,把头靠在他的背部,他的手握剑太久了,竟不知道改如何回应她。
他好想听她叫他师兄,以槿师妹的身份就可以,有一瞬间他会幻想自己与她的种种过往皆被岁月化解。他不是什么百年一遇剑宗传人,她也不是什么销魂蚀骨的妖女。
这辈子,有对手,有爱人,有仇敌,他拥有得太多。
他的心疼到要裂开,或许与她分别会变成遗憾,只是遗憾就好,不要成为句点。
他的回答留在了唇瓣间。
执剑之人的船飘走了,槿棉一人驻足在原地目送他。
“他时日不多了。”蓝儿和孟雪河在远处静静看着。
“该离开了,我们还要很远的路要走。”孟雪河拍了拍槿棉单薄的背。
“他是被牵扯进来的。”
“他并不无辜。”孟雪河说道。
“你还想怎样?”槿棉质问他。
两个伤痕累累的人,遥望远处残破的天空。
雾霭沉沉,烟尘消散飘向无尽的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