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景帝跟在皇后身后,谢无度跟在弘景帝身侧,几人一道往前走去。只见皇后呆呆地立在木屋门前,竟不曾迈进一步。
弘景帝问:“皇后?怎么不进去?羽风呢?”
弘景帝说罢,也走到了木屋门前。他也停下了步子,只是表情里比皇后多了几分愠怒,从门口望去,只见萧羽风好似发了狂一般,身下骑着一条母狗,他不是什么痛苦的嚎叫,倒像是在助兴。那母狗连叫一声也不曾,一动不动,原是已经没了气息。
堂堂二皇子,竟然在奸^淫一条母狗,还将母狗给弄死了。
弘景帝脸色自然难看,此事若传出去未免太过丢人。实在是……将脸都丢尽了。
“放肆!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弘景帝训斥道,萧羽风被这一骂,仿佛茫茫然才清醒过来,看向门口的弘景帝与皇后,而后便晕了过去。
皇后也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她的儿子,竟然和一条狗……皇后也晕了过去。
弘景帝只觉得头疼,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谢无度站在身后,故作惊讶,而后镇定下来,命人将二皇子与世子带走。
弘景帝只觉得今日便不该来这趟,“胡来……实在是太过胡来……”弘景帝让皇后的婢女将人扶上轿子,不愿再看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眼。
谢无度垂着眸,命人将二皇子与世子一个送回宫中,一个送回魏国公府。
萧羽风被抬回来时,与那死去的母狗密不可分,兵士们想了许多法子,都未能将它们分开,再强行分开,恐怕会损伤二皇子身体,他们只能作罢。太医来时,见这情景吓了一跳,但不敢多问一句,战战兢兢给人把脉。
性命是无虞,只是……太医额头一层汗,期期艾艾向弘景帝禀报结果:二皇子纵欲过度,那处又陷在母狗体内太久,恐怕是不中用了。
弘景帝露出阴沉嫌恶的表情,甩衣袖走了,留下太医继续擦汗。
皇后倒没什么大事,只是受惊过度。她醒来后第一时间门赶来看萧羽风,听完太医的话,又险些晕过去,被身边的宫婢扶住,颤颤巍巍坐下。
不中用……便不中用吧,好歹还有条命在。皇后这样安慰自己,只是转念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只怕是与储君之位无缘了。
皇后扶住自己的额头,没忍住哀戚落泪。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难道这就是她和风儿的命吗?
宫里鸡飞狗跳,这些都与谢无度无关。他将人送到,便回了王府。
霁雪堂内,谢无度立在门廊之下,仍在思索,要怎样哄好谢慈。
他送去的礼物她照单全收,只是仍旧不愿见他。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或许,这也是个好机会,趁机与她挑明。
脚边的鹤望兰叶子青绿茂盛,谢无度目光从青绿上掠过,移至庭中葳蕤的树叶,树叶之后是碧蓝如洗的天空。
这算是他们吵得最久的一次架吧。
谢无度和谢慈很少吵架,因为谢无度几乎没有底线地顺从谢慈的意思,但也偶尔有不如她意的时候。她吵架的招数一贯如此,不理人。
每次吵架,都是谢无度低声下气哄人。
当然,他乐于哄她。
只是偶尔也觉得难哄,但难哄很好,旁人会嫌麻烦,不愿意哄他,最后只有他会不厌其烦地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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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萧泠音气走后,谢慈与田杏桃在安湖边待到近午时。
她本想和田杏桃说一说自己的困扰,中途被萧泠音她们一打岔,便忘了。
将萧泠音气走之后,谢慈没忍住笑了,回头看见田杏桃,轻咳了声,说:“不能怪我爱挤兑她,她从小时候就可讨厌了。穿的衣服要比我漂亮,戴的首饰要比我精致,事事都要与我比较。”
她说起小时候的事来,田杏桃听完,不由掩嘴笑。
谢慈叹了声:“时辰不早了,要不,我请你用午膳?”
她想躲着谢无度。
田杏桃受宠若惊,当即同意,只是不巧,二人刚要动身,田杏桃家中来了人,似乎是出了些事,她不得不回家一趟。
田杏桃有些遗憾:“下回……我请你去我家中吃饭吧?”
谢慈一愣,应了声好。
送走田杏桃后,谢慈也有些饿,她其实还不太想回王府,但外头的厨子总比不上家里的。
回去的路上,听到了萧羽风的消息。
“哎,你们听说了吗?前些日子失踪的二皇子找到了。”
“是吗?这是好事啊。”
“人是还活着,只是……”
她脚步一顿,放慢了步子,将那些话听完。
她知道这事儿定然是谢无度做的,心里有些不安,她一向知道谢无度疼爱她,但是……这事儿会不会有些太过了?若是被查出来……
回到王府之后,谢慈命后厨准备午膳。
大抵是知道她在躲,谢无度也没叫人来请她一起用膳。
心不在焉吃了顿饭,谢慈在美人榻上小憩。榻上铺着竹席解暑,谢慈侧枕着玉枕,阖着眸子,却又不合时宜地想到些不该想的。
关于那天,她的记忆是清晰却又模糊的,清晰的是某些时刻、某些情绪,模糊的是谢无度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