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澜与咽下原本的话, 转而问道:“你哥哥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孟右时摇头:“要是有就好了。这么多年, 其实苏醒的机会非常渺茫。”
孟庆歌昏迷多年,言澜与无从认识,不过他多少知道点孟庆歌的情况,毕竟当年孟庆歌是为了平息军部人的暴动而陷入昏迷。
印象里,孟庆歌似乎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病症。
言澜与道:“你应该和他说一说。”
孟右时思考片刻:“等我下回进狂暴区,带几样好东西出来给他再说吧,不好白占你哥哥的便宜。你这次不是从狂暴区带出来好大一块青金刚玉吗?我下回看能不能弄点s+级的灵植。”
最重要的原因没有说——孟家的实际掌权人还是孟右时的父母,而孟家不待见未知待解就算了,根本不会信任到愿意将孟庆歌交给薛锦行救治。
孟右时虽然是候选继承人之一,但她和言澜与心知肚明的一点,就是孟右时来军部是为了当孟家的老大,不是为了当军部老大,她是世家出身,在这一点不如言澜与干净,所以他们两人当中,孟右时既是懒得争元帅,也没那么必要。
言澜与却道:“我听说你哥哥是很罕见的封闭病症。”
孟右时道:“嗯……”
言澜与道:“做他们那一行的,对疑难杂症多少有点好心理,所以你可以去问问,他说不定很想见见。”
薛锦行有时候也会亲自过问病人,只是因为没有考到药剂师证,明面上不能插手太多而已,要是能接手疑难杂症,他当然会高兴——愿意帮赵星雨,不全是善心,还有对复方药剂的好。
言澜与陪在薛锦行身边这么长时间,大概也摸清楚薛锦行的性格了。
毕竟是做科研的,好心很重,对专业领域有极强的探索欲,见了疑难杂症和标准病症都恨不得亲自上手。
孟右时拿着智脑的手一顿:“我和我哥再商量商量吧。对了,你就想说这个?”
言澜与当然不是只想说这个,刚才只是话赶话而已。
他迟疑片刻,轻声道:“你知道我以前没有兄弟姐妹。”
孟右时:“嗯嗯。”
“所以不知道你们正常兄弟姐妹间是怎么处的。”
孟右时:“啊?”
她疑惑几秒,很怪道:“正常相处啊,你问的这么模糊,要我怎么回答?”
言澜与抿了下唇:“就是举止上会很亲近吗?”
孟右时如数家珍:“当然会啊,我和我哥小时候是大哥抱在怀里长大的,我到这么大了,我哥还给我扎头发呢。我们俩用的东西好多都是一个款式不同颜色,我们俩的房间布局也一样,他的玩具就是我的玩具……”
毕竟是双胞胎,肯定比寻常兄妹更亲近。
言澜与听得入:原来正常的兄弟姐妹之间都这么亲近。
孟右时和孟左云是双胞胎兄妹,要是兄弟肯定连衣服都会混穿……肢体接触就更常见了,孟左云还给孟右时扎头发呢。
言澜与摩挲着智脑。
薛锦行给他的智脑换了个外壳,完好如初。
他低头摆弄着智脑:所以他经常抱一抱自己的哥哥,也很正常吧?
兄弟之间都是这样的。
……
清点资源的时间很快过去,澄星大学正式给其他考察队发了请帖,请他们来做学术交流大会,有几支考察队赶着回去做研究,但也有几支答应去澄星大学住几天。
说是学术交流,其实也就是尽一尽地主之谊。
当然,钱不是白花的,谁让澄星大学是本年度考察队的最大赢家呢?
和来的时候一样,军校生护送考察队坐飞艇返回。
因为需要交接,所以下飞艇之后有些混乱,赵星雨又不是薛锦行这样的身体,在澄星大学定的酒店休息了一天,次日才偷偷跟着薛锦行出了酒店。
杜広私下一直看着赵星雨,但赵星雨能念到这个学历,急智还是有的,脱口说自己在药方有了点想法,适当地漏了一份弃置的打印稿给杜広,还随后借口从薛锦行嘴里套融合手法。
赵星雨第一次在杜広面前撒谎,他口袋里拿着薛锦行借给他的空间钮,里面是注册药方需要用的成品药丸、提取炉报告等。
他在杜広打量的目光下心跳如擂,好在赵星雨上学这几年来一直被杜広捏在手里,杜広对他早就不如以前那么提防。
听到赵星雨这么说,杜広脸上甚至还露出一点笑意:“去吧。我看蒋教授也很器重小薛,跟他打好关系确实很重要。”
赵星雨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努力装作自然的样子走出酒店,拉开一辆黑色悬浮车,薛锦行正坐在里面等他。
赵星雨拿出空间钮中的恒温箱,将空间钮还给薛锦行:“吓死我了!还好他没多问,我再多说一句就要抖给他看了!幸好你提前教我怎么说,不然我不一定走得了。”
薛锦行接过空间钮,这东西他从军部花钱买回来了,因为半个多月用惯了,索性花几十万买下来。
常思在前面开车:“直接去云光检测院吗?”
薛锦行道:“去!我问了,蒋教授上午学术会面一结束就去分院了,我们先现在去可以走快速通道。”
蒋祝周当然不是喜欢去检测院上班,他是不乐意接待其他考察队,嫌人情往来麻烦,索性借口公事躲在检测院。
赵星雨一路上都忐忑得要命,一会儿担心自己没办法现场融合成功,一会儿担心药丸质量不过关,直到他跟着薛锦行略过取号的机器、穿过等号的人群,赵星雨才从担心中醒过。
赵星雨结结巴巴道:“我们不去下面取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