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害怕。
童应云怒吼:“小裴,你给我让开,我要打死这个不懂感恩的东西!”
裴江原仍然挡着她,他也没挨过这么重的打,但身后是她。
即便身前是她的父亲,他也不会让她一个人面对。
他脸上覆了层薄冰:“爸,童童胆小,动什么手。”
童应云满是怒火的心慢慢平复下来,望着这位充满上位气息的女婿,他终于清醒了几分。
童言已经组成家庭了,他不该当着她丈夫的面动手。
何况在外面,说这些事脸上也不好看。
他脸色僵硬,朝着童言低声吼道:“回家说!”
童言眼泪扑棱棱地落了满脸,妆容被晕得难看极了,她抹了下脸,快步跑出去,重重地甩上了门。
她疾步冲出饭店,吸着鼻子哽咽,心中的委屈与伤心将整个人冲得头脑发晕,愣愣地走过一条条街道。
她心中祈祷,既希望他快些,又希望他慢些——
不负所望,从始至终,唯一一个从来都与她同一战线的男人终于赶到她身边,大掌用力地将她带向怀里。
童言这才敢在大马路上放声大哭。
她二十八岁,却哭得像那个小时候向妈妈要糖吃的小孩子-
她的状态太差,这儿离家里也太远,裴江原便在路边酒店开了间房,抚着她的背听她诉说。
“我其实应该有个弟弟,我大学的时候,他们瞒着我做试管,连名字都取好了,就叫‘童玉’。
我爸这辈子就心心念念想要个儿子,他觉得没有儿子,他这一代就算断了。
我不喜欢小孩,我真的不喜欢,我不要生,不要当他们传递香火的工具。”
“……”
她说得语无伦次,眼里透出无措。
裴江原知道她是独生女,是被控制有些软弱的孩子,但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插曲。
他轻轻叹出一口,压下心底里的震撼,沉声安抚:“不生,我们不生。”
她的泪流得止不住,安全感缺失让她口不择言地将心中深埋的怀疑说出口:“你真的愿意吗?你是男人。”
裴江原面色肃然,仿佛在对着她起誓:“我愿意的,我爱你。”
如果她缺少爱,那这份爱将由他来填补。
他同样不喜欢孩子,他只在意她。
“先休息会儿,别想这么多。”他将她凌乱的头发拨至耳后,轻轻说出。
童言抱紧他的腰,连躺下也不肯,只把头深深地埋在他怀中,紧紧地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