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先生，你请回吧。”黎乔把哭到抽搐的姐姐小心塞到李慈怀里，看着这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姐姐知道你失忆了，所以姐姐不怪你，但姐姐不怪你，不代表妈妈不怪你，你要是真想补偿我们，你就努力想起妈妈来吧。”

从茶几底下拿出纸笔，写下一个地址，黎乔递给他：“这是你跟妈妈...在国外的住处，希望可以帮到你，没想起来之前，请你不要来打扰我姐姐。”

接过住址，邹明看向黎娇，垂眸点头：“多谢。”

黎乔把他送到门口，看他欲言又止的脸，把门关上，抱胸看他：“你问吧。”

“...你姐姐...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皱眉看向他，黎乔疑惑开口：“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知道姐姐的呢？”

“...昨晚羡羡说你提到你妈妈像...他妈妈，我找人查了一下，下午就查到了我与你妈妈的过往，但也只到她带着娇娇回国，就没有了。”实话实说，邹明看向黎乔，“小乔，叔叔现在知道你有目的，但你对羡羡很好，我能看出来，你阿姨...她也不知情，是我把她当成你妈妈，都是我的错，不要迁怒她好吗？”

气极反笑，黎乔手都抖了，冷笑点了点头：“邹叔叔，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不生你的气，但我觉得，你真可怜...你以为，妈妈是怎么回国的？邹叔叔，你太单纯，怪不得妈妈这么喜欢你。”

邹明不傻，思索了一下，身形都晃了。

“邹叔叔，希望你以后看着你的枕边人，还能睡着觉，晚安。”

转身离去，黎乔也不管他的脸色有多难看，赶紧跑上楼，敲响了姐姐的房门。

“还哭着呢。”

点了下头，李慈把房间让给她。

“姐姐...”

“小乔...我好恨他...”

“...可他很无辜。”

“就是这样我才恨他...”抽噎着抬头看妹妹，黎娇双眼红肿，“凭什么他失忆了就能说自己无辜...凭什么他什么错都没有...凭什么...凭什么...他连难受愧疚都没有...”

“不会的，他会愧疚的。”黎乔抱住姐姐，轻声低语，“他一定会想起来，一定会，到那时候，他会愧疚一辈子...一辈子...”

哭到脱力睡着，在梦里黎娇还在抽泣。

“现在你信我了吧？”黎乔将自己湿透的外套脱下来，看着面色严肃的李慈。

“嗯，快准备好了，等元旦后我们就走。”李慈捏捏她的肩，叹了口气，“我当年...嗨，不说了。”

“说说吧，当年怎么了？”

“被派了个任务，在金三角当卧底，很凶险，我以为他们会帮我照顾好你姐姐，谁知道...”故作无所谓一样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哥我被人卖了，差点儿把命交代了，逃出来也差点死路上，后来被人救了，我得报恩啊，而且我没死的消息传回去，他们肯定得盯着你姐，万一被发现，咱仨都没命了。跟着混了几年雇佣兵，把麻烦都处理完了，我才敢回来，还是晚了....我对不起你姐。”

“没有，没有对不起。”黎乔摇了摇头，“姐姐的事跟你没关系，哥，你现在在就很好了。”

勉强笑笑嗯了声，李慈拍拍小孩脑袋：“别太懂事小乔，你那些男朋友也不是善茬，有事给哥说，哥还没老呢。”

忍着泪嗯了一声，黎乔推他回姐姐房间，才回自己房间里小声啜泣，拿出手机。

“喂...睡了没？”

“你说呢？”

“...谢谢你。”

“哪件事？”

“邹明这件...谢谢你，哥哥...”

“笨蛋，别哭了。”

他淡淡的一句却让黎乔开启了泪阀，窝在被子里闷头大哭，电话那边也不出声，黎乔哭了许久，又趴在被子里小声抽泣，缓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还以为电话挂掉了，拿起手机，看着上面通话三十分钟，才试探着拿过手机。

“...你没挂啊...”

“吵死了。”

“那你不挂...”

“嗯，挂了，开门。”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黎乔看着手机愣了两分钟，外套也没穿，拖拉着拖鞋就跑下了楼。

大门打开，黎乔看着身穿深蓝色睡衣，背着月光，面无表情的何青山，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何青山？”

“嗯。”指腹摸上她的脸擦掉泪，一点都不温柔，“真能哭。”

小孩兔子一样跳起扑进怀里，何青山被冲击的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抱住她。刚抱住，肩膀的就传来刺痛。

“疼吗？”

直接掐了她一下，让她知道这不是做梦。

“何青山？！”

“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