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看见和他有关的事物也会念起他,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不过是他在她身边待的时间太久了,扎了根,有些东西成了习惯。
……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草原上经常有偷马贼,马栏里统共有三十五匹马,早上起来看只剩七八匹。
达娃让丹巴守着家,她一个人去找马,为了找马,她一直在外面露宿,天黑了就穿着外套睡。
冬天里,下了很大的雪,白皑皑的铺满了草原。
“阿佳啦!阿佳啦!”丹巴在雪地里喊她,边喊边跑,跑快了半路跌了一跤,在地上滚了两圈,厚厚的藏袍上沾了雪。
“好冷,好冷。”他忙站起来,有雪从衣领漏了进去,脖子处一片冰凉。
达娃走了过去,替他拍掉衣服外面的雪,“走路别太着急。”
他从侧面抱住了她,冰凉的嘴唇印在她的被风吹得开裂的脸上。
“阿佳啦,你说要是男人可以怀孕就好了,我想给你生崽,生一窝。”
“你要是真的体验过,就不会这么想了。”
她推开他,“进帐篷里去吧,外面太冷了。”
他跟在她身后,喃喃地说道:“能生下我和阿佳的孩子,痛也愿意。”
冬天最难熬,寒冷侵袭,达娃突然发了高烧,没有药,用了土方子,高烧却一直不退。
丹巴守在床边,替她把被角掖严实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搬了个小木头凳坐着,头枕在手臂上看着她。
“阿佳,你额头还是好烫……”
“别哭哭啼啼的,睡会就好了。”她嗓子是哑着的。
他放不下心,已经两天天了,心里总是突突的,想到她会离开他,刚抹去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大雪封路,之前的马没找回来,又死了两匹,现在已经不剩几匹马了。
他心里不安逸,最终下定了决心。
临走前,他向她告别:“阿佳,我马上回来。”
“你做什么去?”她急忙从床上起来。
他过去扶着她躺下,“我给你买药,很快的。”
“等我,阿佳你一定要等我。”他握着她的手,脸上满是冰凉的泪水。
她烧得厉害,已有些志不清了,头脑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没听清他讲的话。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过去,又是怎么回来的,隐约记得有人用毛巾给她擦了全身,喂了她一碗很苦的药,出了一身的汗,醒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丹巴,见她醒了,高兴地冲到床边,怕自己的手太冰了,用额头贴了过去,感受到她温度降了下来,才松了口气。
“太好了,阿佳。”他又哭了。
他用手抹眼泪的时,她才发现他手上长满了冻疮,两只手都红肿不堪,有的地方开了层皮,看着有些渗人。
“手。”她指了指。
他把手藏到身后,“长了点冻疮。”
他说的很轻巧,她不信,却也帮不了什么忙。
“阿佳,酥油茶要不要喝?我给你倒来。”
没等她说话,他背对着她去忙活了。
他的手快要拿不稳碗,抖个不停,酥油茶泼到外面,浇在了他的手上。
她接过他的碗,却倾身把碗放在了桌上。
“我不喝,你进来,同我睡一起,我一个人睡着冷。”
他听了她的话,欣喜地进了被窝,带来一丝凉气。
“好暖和。”他说。
她拿着他的手,看了看,“你真是个傻的,哪有那么严重,我捂一天出了汗就好了。”
“可我看着阿佳很难受,我也难受,心里总是怕。”
她问他是怎么买到药的,他轻描淡淡写地盖过,仿佛只是骑着马出去了一趟。
病好后她去马栏看了马,发现马少了一匹,他说是骑在路上的时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