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山上时正好赶上日落前夕,岩山是这一片最高的山,站在高处几乎可以平视晚霞。绚丽霞光照亮云层的那一刻,清透的眸底都被照亮,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可当俯瞰脚下芸芸,又有无法言说的失落和孤独。
渐渐,光芒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暗的加速侵蚀。
周围很快只剩星火光芒,花草树木勾着淡淡微光。夏栀想要拿出水喝一口,却摸到了包里唯一的一块蛋糕。
塑料包装封着,奶油都被撞散了。但这仍然是她二十一岁生日的证明,忍着对甜味的抵触,夏栀吃掉了这块蛋糕,然后站到崖边闭上眼睛,平静地张开双臂。
风强烈灌进耳道,呼呼的声音切割耳膜一般来势汹涌。
可她没有体会到坠落的失重感,也没有身体磕碰在岩石上的疼痛,只有左手手臂筋条被拉扯到极致的生疼。
她悬在岩石侧面,一只极有温度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匐在崖边的男人只有被星空描绘出的剪影,她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低低闷哼了一声,将她细弱的腕子抓得更紧。
“找能就力的地方!拉着我上来!”
风中的声音冷意有增无减。
是他。
发丝被风吹得贴上女孩侧脸,紧张之下手心会泌出汗水,这种情况想要抓住一个人并不容易。
“放开我吧。”夏栀看着两人紧紧连在一起的手。
“你会掉下去的。”
本以为这样说他会松开手,可这人就算是自己跟着下坠,也固执地不放开她。
“小丫头,用力,上来。”
夏栀皱了皱眉,踩着冒出的石头和树枝往上蹬了一步,而男人看准时机,以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她拉开悬崖边。
这人的身手极好,稍稍慢一点,两人便会掉下山崖粉身碎骨。
他带着她退到安全地带,撕扯的惯性,脊背狠狠撞上大树。
而夏栀则是撞到了坚硬又滚烫的胸口,然后山风被挡住,一股熟悉的烟草味便冲进鼻腔里。
迷彩作战服,冲锋枪刚硬生冷。他一出现,周围都是尘土和甜腥气萦绕。
“你掉下去会摔死知不知道?”
不再有风声干扰,男人音色依旧低沉,与中午时唯有的变化便是压抑住的火气。他说话时胸腔震得很厉害,因为两个人紧贴着,就连日落后忽然冷起来的风都感觉不到了。
“这是什么地方?来这干什么?一个人来?还站在这里看风景?”
一连串发问,女孩颤了几下睫毛睁开眼,面前果然是那张涂满了油彩的脸。
她不言语,垂下的睫毛将情完全挡住。
来这里做什么,这是不能回答的问题,但这个人刚刚救了自己,还是冒着生命危险,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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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