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徵正在系衣带的手一颤,低头看了看自己大腿,仔细想了想,确信自己身上没有胎记这种东西,觉得莫名其妙,“我大腿上哪有胎记?”
郑桑耸了耸肩,“有没有重要吗?难不成你会脱了裤子,招摇过市,自证清白?”
真相不重要,只要这句话宣扬出去,便坐实了他们两个关系不清不楚,秦徵就只能娶她。
郑桑憨笑,“你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也不算我凭空诬陷你。”
他……
秦徵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好恐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亏他以为那天她是情难自禁,差点上了她的当。没睡她尚且如此,若是睡了,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她,比她低一头。
秦徵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你只是因为我的军功,才这么急不可耐地想嫁给我吗?”
一点动心都没有,秦徵宁愿郑桑不要嫁给他。他尽可以追求她,等她改变自己的观念,而不是以这些外物征服她。
半年不见,当郑桑开始用含羞带怯的手段对付他时,秦徵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那么笃定的把握分辨真假,明明最开始他还会调侃她水喝多了。
郑桑直溜直溜转了转黝黑的眼珠,“你想听好听的,还是不好听的?”
“好听的是什么?”
“不是。”直截了当的回答。
“……”秦徵语滞,转身就要走,“好的,你不用说了。”
郑桑连忙起身跑到秦徵身边,拉住他,“不好听的你还没听呢!”
“我不想听。”这算什么好听话,她会不会哄人啊?好听的都这么刺耳,不好听的还不直接让他吐血?
“不行,你一定要听!”郑桑不依不饶。
秦徵没办法,叹了一口气,认命地问:“那不好听的是什么?”
“我分不清,”郑桑为秦徵理了理领口,因为他本来就把领子整理得很服帖,她手上的动作更像是抚摸,“就像你也说不明白,你会中意我,有没有因为我的容貌。你说你从来不喜欢我的美貌,我不会信;我说我根本不在乎你的前途,你也不会信。”
至于孰轻孰重,说不清道不明。人是复杂的,情感也是复杂的。
实话往往是没有奉承之语好听的,但秦徵却觉得这句比郑桑口中的好听话动人。
至少,有那么一点点情丝。
郑桑也一定知道他会更钟情于这句,故意气耍他。
秦徵不自觉嘴角微挑,调侃:“你怎么这么臭美,谁说你好看了?”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美不美。
郑桑不与他争辩,摇着秦徵的肩膀,自己也跟着晃,声音也随着摇摆颤抖,“所以,快——去——提——亲——呐!”
秦徵有点迟疑,“再说吧……”
“再说?”郑桑面色一冷,“你现在跟我说再说了,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再说?合着当初信誓旦旦都是骗人的是吧?你怎么不去……”
咒人死太不吉利,郑桑中途改口,一时也想不出词,冲着秦徵冷哼了一声,一把甩开秦徵,赌气要回去。
临出门时,郑桑碰到几个官吏过来找秦徵。
他们对秦徵拱了拱手,说:“徵公子,廷尉寺卿于?大人有请。”
大抵是为了那几个奸细的事。
“好,”秦徵答应道,转头对郑桑说,“我不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说罢,秦徵便随他们离开了官舍,踩着夕阳最后的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