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龄永继。
尾处,是来信人的落款——秦徵。
旁边的潇潇探过来头,看到这四个字,好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郑桑推开潇潇的脑袋,摩挲着信纸边缘,莞尔一笑,“长命百岁的意思。”
长命百岁潇潇知道,是生辰时候说的吉祥话。
潇潇觉得好笑,“娘子的生日前几天就过了,这个时候才来信。”
秦魏交锋的战场,离咸城有千里之遥。普通家书,要两个月才能送达。两个月前,正是秦徵生辰的日子。
郑桑才不会自作多情以为秦徵知道她的生日,不过是那年在钟山避难时她提过一嘴她生在七月。大抵是秦徵自己过寿时想起了,就送了一封信来。
权当一个意思。
现在是七月,距离半年,还有叁个月的时间。
郑桑心里默默算着,将信笺又折了两下,塞进腰间的香囊袋里,里头还有秦徵那块玉。
“潇潇,替我研墨。”郑桑说着,提起笔,准备回信。
然而落笔那一刹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郑桑惆怅地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乱画,乌龟、蝴蝶、小鸟,就是不知道该写点什么好。
画着画着,人就趴着睡着了。
一封信,写了半个月。
天气渐冷了,记得添衣防寒,他素来仗着体魄年轻而蔑视寒风。军中的饮食大抵是不如咸城的,但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尤其是劳心劳力后……
想说的话太多,又不那么适合郑桑对他说。万语千言,最后凝成四个字:
平安康顺。
加上名字落款,同样是六个字,也算对等,郑桑暗想。
用面糊封好口,郑桑叫来潇潇。
普通的信件,十有叁四会中途遗落。越远,丢的概率越大。所以郑桑叫潇潇先去公主府,问问许秩有没有办法送到秦徵手里。若是不行,再去驿站找信使。
不出半个时辰,潇潇去而复返,手里却还拿着郑桑写的信,面色悲戚,眉毛皱成一个八字,苦哈哈的。
“许循之没办法吗?”郑桑戳了戳潇潇的脑袋,“我不是叫你不行就去找信差吗,怎么又拿回来了?”
“娘子……”潇潇低头,不敢看郑桑的眼睛,哽咽着,“公子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