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刚刚还在给云世子大讲‘君尊臣卑’的道理,怎么放到了自己身上,却给忘得一干二净?”
面对少年天子的厉声质问,陶临渊轻笑一声,突然捞起小皇帝阔步朝海棠林深处走去。
身体骤然腾空的感觉让魏无晏心中一颤,整个人也无了方才的气势。
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怯生生问道:“爱卿这是要带朕去哪儿?”
莫非是北定大捷的消息传来,滋长了陶贼的野心,觉得她这个傀儡皇帝可有可无,准备提前清理路障了。
嗯...这片海棠林的景致不错,地处幽静,人迹罕至,却是踏往极乐的好地方。
海棠林的深处,置有一架紫竹藤床,藤床横杆的两端分别固定在两颗粗壮的海棠树干上,随着紫竹藤床摆荡,晃动的海棠树会落下片片花瓣,使人仿若置身于漫天花雨中。
“陛下与云世子携手赏景,畅所欲言,足见君臣情深。可陛下见了微臣却冷下脸面,准备脚底抹油离去。陛下如此厚此薄彼,微臣心中愤慨,难免会做出以下犯上之举。”
陶临渊一边将小皇帝放在紫竹藤床上,一边欺身压了上去。
面对摄政王渐渐逼近的俊脸,魏无晏连忙往后缩,无奈藤床摇摆得厉害,她慌忙之中抓住眼前男子的衣襟,轻轻一扯,就将摄政王带上了藤床。
本就不算宽敞的紫竹藤床突然挤上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霎时间变得更加狭小拥挤。
魏无晏想要翻下藤床,却被摄政王伸手桎梏住了腰肢,二人呈君上陈下,君坐臣躺的姿势四目相对。
随着紫竹藤床剧烈摇摆,树干颤颤抖动,大片大片的海棠花瓣簌簌而落,砸落在二人身上。
陶临渊按在小皇帝腰窝的手掌缓缓上移,攀上少年纤弱的脊梁,强迫少年弯下腰肢,直视他的双眸。
“陛下觉得微臣与云世子,谁更好看?”
魏无晏闻言微微一怔。
近在咫尺的男子风姿迢迢,玉树琳琅,皑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即便只慵懒地躺在紫竹藤床上,亦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只不过男子的眉眼过于冷冽,漆色眸底盛满了淡漠和疏离,宛若永远化不开的尖锐冰凌,让人不敢直视。
倘若云烨是一枚温润的白玉,那摄政王则是一柄出鞘的秋水长剑,通身散发着凛然又孤傲的气质。
“云世子姿容较好,风度翩翩,乃是人中龙凤,但与爱卿相比还是相差甚远,爱卿之姿,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陶临渊剑眉微挑,漆色眸底中映出小皇帝一本正经的小脸。
他满意笑了笑,揽住正在侃侃而谈的小皇帝在紫竹藤床上滚了一圈,将少年天子压在身下。
魏无晏话还未说话,突觉天旋地转,再定睛一看,发现她已被摄政王紧紧压在紫竹藤床上。
眼前的情景,与上一次二人在美人榻上耳鬓厮磨的画面如出一辙,不由让魏无晏心中警铃大作。
她稳了稳心,平静道:“朕此前已和爱卿阐明心中所想,朕...不好男色,只是将爱卿视作自家兄长和叔伯一般,揣在心里敬重”
本以为她将话挑得如此明白,想必性子孤傲的摄政王定会拉不下脸皮,再一次拂袖离去。
可男子只是扬了扬好看的剑眉,不以为然道:“陛下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事了?”
魏无晏一脸茫然,她摇了摇头,诚然回答:“朕...朕...不太记得了。”
她只记得吕太医说自己吸入软骨香,所以才会四肢乏力,在排出软骨香时可能会有宿醉的症状,当宿醉感觉袭来的时候,她好像给摄政王倒了一盏茶水,然后呢....
见小皇帝皱着眉心苦苦冥想,陶临渊缓缓勾起薄唇,幽幽道:
“无妨,微臣会帮助陛下一一回忆起来。”
话落,男子突然俯下面,鼻梁嵌在小皇帝溢满幽香的纤颈间,贪婪地嗅着少年身上独有的芬芳。
“陛下先是这样,咬住了微臣的...。”
男子声音暗哑,灼热的鼻息洒在魏无晏最为敏感的颈窝间,灼得她浑身紧绷起来。
可还未等她开口质疑,男子如黑夜里张开獠牙的野兽,猛地出击。
魏无晏险些要尖叫出来,还好男子只是不情不重地咬了一下,挺拔的鼻梁逼迫着她高高扬起下巴。
入眼是灼灼粉花枝下坠,漫天落下的花瓣迷乱了人的双眼。
魏无晏眨了眨眼,沙哑的声音好似浸上了一层蜜,渗出丝丝的甜润。
“摄政王莫要戏耍朕...朕心里一直将爱卿视作兄长敬爱有加,又怎会对爱卿做出...做出这等...”
后半段“放浪形骸”这几个字,魏无晏实在是羞于启齿。
耳畔传来男子一声意味不明的浅笑。
陶临渊凤眸含笑,他解开了衣襟口盘龙玉扣,露出男子线条流畅的喉结。
魏无晏溢满水波的秋眸闪了闪,惊讶地盯着摄政王喉结上清晰可见的牙印,顺着那小小的牙印还能看到男子修颈上布满的霓霞点点...
胆敢对清心寡欲的摄政王做出如此禽兽之举,案犯之人何止是放浪形骸,简直是色.欲熏心啊!
魏无晏脑中一阵轰鸣,实在难以想象她在智不清的时候,居然对摄政王大占便宜。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之感瞬间从头顶淌到脚尖,羞得她蜷缩起的指甲盖都泛起了粉红。
她羞愤地闭上眼,声若蚊蝇:
“爱卿...爱卿当时为何不阻止朕...”
陶临渊盯着鸦睫轻颤的小皇帝,少年面颊白里透红,仿若一颗成熟的蜜桃,浑身散发着勾人的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