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不说我可就乱猜咯,让我想想我自己造过什么谣……男女通吃,顶撞上司,私生活混乱……”
沉央平静罗列自我抹黑的事迹,没有最恶劣,只有更恶劣。
江潼无法用正常思维去解读沉央的话,自己造谣自己?真的存在这种事情吗?他给自己贴了多少人设?为什么在那么多负面人设情况下他还名声好像影响不大,怎么做到的?
“你……这……”江潼呼吸微滞,视线忽左忽右的乱瞟,一时间不敢看他,干巴巴地附和:“不愧是总监,思维方式不是我等小辈可以企及……比我打听到的八卦还多……”
“打听?想知道关于我的事情你可以直接来问我,借旁人口述容易胡思乱想。”秋日暖阳轻轻映射他的侧颜,精致而柔软:“我不会对你动怒,所以……小姑娘,你可以对我更加坦率,不必来回试探。”
“当然,不要勉强自己,慢慢来,我可以等你。”
“嗯。”
该如何描述现在的心情呢?江潼想不清楚,十年前她走进那辆黑色轿车,母亲离世的失离感未消,又得挤出笑容去感谢他人慷慨之心,那时有人在意她的感受吗?有吧,他们冠冕堂皇地让自己把那儿当成自己家。
自此她的家变成带有卫生间的保姆间,透过三平米的窗窥探世界,每周一次在花园放空成为唯一寄托……
有多久没真正坦率待人了?她快忘了自己是可以向妈妈撒娇的小孩,而不是低头哀求他人的米虫。
江潼倒向椅背,歪头呆呆注释窗外车水马龙,鼻子微微发酸,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心情保持平静。
这一微小动作被沉央捕捉,他腾出右手抽出纸巾递给江潼。江潼不解:“嗯?需要我拿纸巾做什么吗?”
“擦眼泪。”
“我没这么容易哭。”江潼接过纸巾,对沉央的反应哭笑不得:“你安心开车吧。”
“嗯哼?所以只是在床上会变成小哭包?”
想起在床上一直被沉央抹眼泪安慰的模样,江潼刚起的倔强劲软下几分:“那个是生理反应,和打哈欠会流泪差不多……我哪知道自己敏感会流泪。“
江潼悄悄观察沉央,他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略过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玩味,流转之间,有如冬日暖阳,令她心安。
沉央要带江潼去的是一家躲在商圈后面的服装定制工作室,依照沉央所述,这家工作室是他校友自设品牌,近几年得到知名设计师赏识逐渐小有名气,工作室得以从郊区小作坊拓展到城区。
正逢周末,工作室内所有人手在店内接待顾客,私人试衣间爆满,更别提公共试衣间,好在工作室事先做好预设,划出一大块面积作为休息区。
江潼正准备去领取排队的号码牌,被沉央拽回直接走去柜台,他与人点头示意后带着江潼熟练上楼,左绕右拐来到工作室内部。
这个空间与外面相比稍显凌乱,即使分区明显划出不同区域仍是凌乱,碎布遍布每个地方;草稿纸胡乱张贴在桌面,墙面,地面;只吃了一口的汉堡放在工作台上,可乐杯上水汽随引力滑落。
大概是不对外开放的工作区域吧,她这么贸然进入真的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