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来燕城。
看着安检口亲人朋友送别的画面,她忽然忍不住去想,如果有一天她离开时,会不会也经历类似的场景。
可她没有父母,连朋友也甚少。
或许等到她离开的那天,大概也不会有谁来送别。
虞清晚微微失了,转头望向窗外停机坪上起起落落的一架架飞机,刚刚贺珏离开前说的话似乎还回荡在耳畔。
“那天贺晟回家,在祠堂里受家法的时候,我刚好在外面。父亲说,你的家世不够格做贺家的儿媳,他也不会承认你的身份。贺晟说,你只会是他的妻子。”
“事实证明,找不到你,他确实会疯。”
原来,他早就认定,他的妻子是只会是她一人吗?
所以他藏了那枚戒指在口袋里。
当年在一起时,他答应过她的话,全都在一一兑现。
还有刚刚,虞清晚知道,他一定在不顾一切赶来找她的路上。
她其实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只听见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却不如往常沉稳,反而有些慌乱。
她才刚转过身,还未看清身后的人,就被紧紧拥进一个宽厚滚烫的怀抱里。
男人的呼吸也比往常急促,他低低喘息着,手臂近乎失控地拥住她,像是要融进自己的骨血中。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夕阳的光线倾斜着照映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细小的灰尘在朦胧的余晖里浮沉。
虞清晚又想起刚刚在电话里听见的呼啸风声,他赶来得急,不知道刚刚把车开得多快。
贺晟终于低声开口,嗓音喑哑异常。
“受伤没有?”???
感受到他紧绷的后背,她轻吸一口气,回抱住他的腰身,试图把自己身上的温暖慢慢顺着肌肤相贴处传递回去,试图轻声安抚着他。
“贺晟,我没事,你别怕。”
贺晟没有松开手,反而无声地将她抱得更紧。
是的,他在害怕。
虞清晚能感觉得到。
他在害怕她的消失。
她抿紧唇,指节微微蜷起,心脏像是被什么猛然扼住,难以言喻的情绪涨满了,缓缓流淌到全身。
最后一抹斜阳从落地窗外笼罩过来,倒映在地面的两道身影交缠拉扯。
慢慢的,他的身上终于不再像来时那般冰冷。
两个人的长相和气质都太过出众,相拥的画面又极为养眼唯美,惹得机场附近的人都纷纷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投来羡艳的目光。
虞清晚有些不好意思被陌生人这么围观,耳根微微泛着红,轻轻推了下他。
“贺晟....”
贺晟终于松开她,动作无比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走吧,贺太太。”
男人修长的指节自然而然地穿过她指间的缝隙,严丝合缝地紧扣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掌心的温度滚烫熨贴,那阵热意似乎顺着手掌紧扣的部位缓缓蔓延开来,烫得心脏微微收缩。
贺晟看见了监控里,她在家门口被人迷晕带走的那一幕。
那股想杀人的戾气被他尽力压制着,只觉得又要隐隐冲破理智的牢笼。
她的身子本来就弱,受不起折腾和惊吓。
越想,贺晟就越是觉得贺珏该死。
直到回了车上,贺晟克制着那阵戾气,放缓语气问她:“刚才吓着了吗?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虞清晚摇摇头,自从离开容家之后,她就觉得身体比从前好了很多,至少不会像从前那样,每天稍微动一动就觉得昏沉。
“我没事。”
看着男人紧绷的侧脸,她又轻声开口:“他说,是你父亲想见我。”
贺晟蹙了蹙眉,“不用管他们。”
只要他不点头,谁也不能把她带回贺家。
她如果不想和贺家有接触,那他就不会让任何人强迫她。
虞清晚顿了顿,知道他的顾虑是什么。
她又想起秦悦柠那时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