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安静异常,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觉得心惊胆战,像钝刀子割肉,煎熬异常。
终于,贺晟捻灭指间的烟起身,走到容震面前,居高临下的角度。
掉落的半截烟灰恰好掉落在容震脸上,烧灼感顿时袭来,羞辱至极。
可容震却根本不敢动一下。
下一刻,终于听见贺晟开口。
“刚才说谁晦气,来,再说一遍。”
语气淡得辨不出情绪,却莫名让人寒意丛生。
容震咽了咽喉咙,面上血色尽褪:“贺..贺老板,刚才是我说错话,我....”
话未说完,拳拳到肉的闷响声回荡在客厅里,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男人的力道生生震碎一样。
贺晟毫不费力地拎起他的领口,压制着那股想杀人的冲动,脸色如阎罗一般可怖,漆黑的眼底不受控制地流露出几分暴戾之色。
“怎么,想要公章啊?”
容震连忙胡乱地摇着头,却被男人生生拽起来,靠近他,慢条斯理地问:“贺家的要不要?”
看着他的面容疼得几乎扭曲,贺晟唇角的弧度也微微扬起,眼底尽是森冷的戾气。
“给你,你有命拿吗?”
-
不知过了多久。
虞清晚终于慢慢转醒,却发现自己在卧室里。
昏迷前的记忆逐渐回笼,她转过头,就看见李姨守在床边。
虞清晚动了动唇,轻柔的嗓音透着几分不成调的沙哑。
“李姨,你们没事吧?”
见她醒了,李姨才终于放心下来,眼眶含着热泪关心问:“放心吧小姐,我们都没事。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虞清晚缓慢地摇了摇头,除了疲倦,她倒是也没觉得哪里特别难受。
想起刚刚昏倒前的最后一个画面,虞清晚眼睫动了动,连忙问:“他人呢?”
“小姐说贺老板?在楼下呢。”
李姨弯腰把虞清晚的被角掖了掖,忍不住开口:“小姐刚刚在楼下晕过去的时候,那位贺老板,脸色实在阴沉得吓人。家庭医生过来说你没什么事,这才好一些。”
想起刚刚在楼下偷偷瞧见的场面,李姨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怵。
还真是从没见过身上戾气那么重的年轻人,让她一个上了岁数的人都忍不住心生畏惧。
听见李姨说的,虞清晚安静垂下眼,心口不知怎的,泛起一阵酸涩饱胀的情绪。
他不是正忙着和别人订婚联姻吗?
怎么还有空来容家管她。
就在此时,卧室的门推开,贺晟从外面走进来。
他换了件黑色衬衫,袖口半挽着,露出一截紧实的手臂线条,俊脸色自若,看不出什么异常。
也完全让人看不出他刚刚在楼下客厅下了多重的手。
李姨赶忙从卧室里退出去,把房间门关上。
顿时,卧室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贺晟抬脚走过去,淡声问:“醒了?”
虞清晚的目光扫过他身上,没看到血迹,心才稍稍放松了些。
“容震他们....”
然而下一刻,就听见贺晟轻描淡写道:“剁碎喂狗了。”
闻言,她的美眸陡然睁大,有些迟钝地没回过。
他没忍住轻笑一声,俯下身靠近她一些,嗓音低沉散漫。
“这就信了?”
“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虞清晚这才反应过来贺晟是在逗她,抿唇不跟他说话了。
然而贺晟没说的是,刚刚他进来,看见她被那群人逼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模样,心里确实冒出过这个念头。
确实该剁碎了喂狗。
刚压下去的戾气又隐约露出痕迹,他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地隐去,抬手把她刚刚弄乱的被角掖好。
这时,楼下传来吵吵嚷嚷的声响,好像是有人来了。
虞清晚细眉拧了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