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那次明明知道他故意的,娓娓道来的嗓音,这样似有若无勾着她,如同低头倾诉的小狼崽,忍不住惹人怜惜,后来她甘之如饴。
舞台光柱炫目,瞬间化成无数白光线条撕破暗空,孟琼也被舞台中央吸引,音乐响起,舞台缓缓升起,伴随身后刺激着肾上腺素的万千尖叫声,台下所有观众都为之惊叹,无数镜头聚焦。
红衣西装苏绣勾勒鎏金,艳丽如雪,穿在那人身上像是跳跃在雪上的火焰,漆黑的眸仿佛掉进雪水,又如桃花般浓艳得摄人心魄。
似非的美。
连孟琼都看得怔然,根本不要说身后的上万观众,只剩屏息。
一刹那间,整个舞台瞬间亮起,光柱涌动。
纪听白站在舞台正中央,他的身后是一座雕塑,希腊里的女,阿弗洛狄忒,美与媚的交融。雕塑四周围绕着二十八根立体光柱,犹如泛舟星光的海面。
大光束打在脸上,肌肤冷白如雪,红衣更艳,纪听白张开双臂,微微仰头,他身后乐队紧接着响起。
身后灯牌随鼓点晃动,如一波波海浪翻涌,置身在美得震撼到不现实的演唱会中,孟琼看他在台上专注的情,黑黢黢的眼底似乎有星星,很亮,从未见过他这样迷人的一面。
滚烫的,热烈的,融化为音符炸裂。
整晚,孟琼站在台下仰望他,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情意,身影与粉丝融为一体,也如少女般为他尽情地尖叫。
奥体中心的舞台露天,他站在正中间,人潮包围,一身红衣贵公子,仿佛天生就该这样,欢呼声几乎冲破天空。
演唱会结束的最后,舞台的灯光变柔,前奏响起,孟琼蓦然梦回无数个失眠的夜晚。
是那首,她最熟悉的歌,《nghtmre》。
医学上,也称为梦魇。
孟琼的眸光明明灭灭。
台上的他重新拿起话筒,“演唱会最后一首歌,《nghtmre》。”
一如初见般美好,音色清透潺潺,似乎凝望见远处的青山在云雾中冒尖,山下的桃花绚烂放飞,几声轻柔的和弦奏起,耳畔又被带进了空旷的海域,远处的深海在月色中摇曳生姿,情人们在波光粼粼中缠绵的拥吻。
“t occurred to tht wht lke s,even f s□□ stnds there ,nd does nothg,t wll ffect you.”
低吟浅唱,一句英文酥透了心,如同冰山下埋藏汹涌的爱意。
——爱是什么呢。
虚无的爱是情与欲,我会永远奔向你。
孟琼听见了他的答案。
又听见了涌动的潮汐声,随后,万束银花在她上空绚烂绽放,星河璀璨,烟花像满天流星坠地,照亮了整片夜空的黑。
“感谢大家今天到场,这是我在国内首次演唱会,也是最后一场。”银花火树里,纪听白在舞台上笑,“我所有的音乐灵感都来自于我女朋友,我从很小暗恋她,在国外很多年,距离遥远,止于音符,我的每一首歌都是对她思念溢出来的倾诉,希望她听到我。”
“现在,人已经在我身边,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亲自说她听。”
“谢谢大家这么多年的喜欢。”
台下喧闹起来,惊呼声此起彼伏,一片尖叫挽留。
台上的男人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深深鞠一躬,头顶的光柱衬着冷白色肌肤,眉梢扬起,孟琼看见电子屏上,他眼眸中的光芒,像是专注而坦诚的深情,眼里只看到她。
面向她的方向,像是一场盛大的告白。
孟琼听不清了,眼眶泛红,她望着纪听白,忍了几秒,浑身的细胞都在颤抖,好像那一刻她的眼泪也凝结在这瞬间里一样。
他记得她不喜欢公开场合的告白。
也记得除夕那晚孟琼错过的属于她的漫天烟火。
还记得她首她最爱的歌。
他说,这首歌是在无数个想念她的失眠夜晚,写给她的想念。
退场后,孟琼在后台等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孟琼只有在人群中第一时间看见他的身影,才能让她安心。纪听白带给她的习惯已经彻底和自己融为一体。那一瞬间,她眼眶酸涩的忍不住了,跑过去,冲纪听白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她想到那么多话,此时全部消失,剩下被她抱着他。
“哭什么?”
纪听白喉咙轻轻动着,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干眼泪。
他那么多无声的爱,把她从黑暗中捞起来,孟琼的鼻尖是红色,仰头看他。
“你好像很爱我。”
“我爱你。琼琼,你永远不需要怀疑这一点。”
纪听白双瞳炙热地注视她一会儿,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鼻尖扆崋,孟琼想继续这个吻。
他犹豫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小盒。
“很早就准备了。怕你不喜欢,不敢在舞台上公然求婚,本想再找一个更好的时间,更有仪式感。但是,就现在吧,我忍不住了。”
纪听白不做迟疑,单手打开戒盒,紧绷着唇,无比郑重其事。
“孟琼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那枚戒指如同明般璀璨,如他的墨色般的眼眸,如星海闪耀,照亮了孟琼所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