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孟可是孟家的千金。”
……
再后来,潇潇知道了小伙伴为什么都叫她“公主殿下。”
——那个女孩儿是孟家唯一的千金,被父母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那天傍晚像针扎一样,在潇潇心底留下细细密密的针孔。
她的出身,她所拥有的爱,也许是她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终点。
再后来的某天,小孟琼忽然带了个新朋友介绍给大家。
潇潇和伙伴一齐看着小孟琼旁边的女孩,不由瞪大了眼睛。
发旧的连衣裙已经被穿得皱皱巴巴,套在她身上肥大,在秋日暖阳下衬得整个人又瘦又弱,低着头一言不发,怯生生的模样宛如一张轻飘飘的白纸片。
有人疑问:“她是谁啊?也要跟我们一起玩吗?”
“笨死了,孟孟都说是新朋友了,你还问你还问!”
倒也不怪大家怪,潇潇打量着她,和身边一群肤白貌美的少爷千金一起,实在是显得磕碜不止一点。
面黄肌瘦不说,还胆小如鼠。
“阿玫是爸爸妈妈给我找的新玩伴,和我一样大,以后就是我的妹妹了。”小孟琼牵着赵玫的小手,面容上满是炫耀,胳膊以保护姿态半圈住她,“你们以后可不许欺负她。”
好几个小伙伴好的打量着,连连点头。
接下来大家在公园里玩儿捉迷藏,秋雨忽然淅淅沥沥落下来,砸得路面泥泞不堪。
原本跟在小孟琼身后的赵玫不小心被人推搡一下,扑通一声摔在泥坑里,整个脸颊和额头都沾满了泥点子,还隐约看见星星点点的血迹。
小胖眼看小孟琼被雨水打湿,还要回头去牵那个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妹妹,心急如焚。
“孟孟,你那么好看,她倒是又丑又笨,跟个叫花子似的,怎么能和我们一起玩,下次还是别带她来了。”
小孟琼给赵玫擦干净脸上的泥点子,才转头气呼呼骂他:“你才是全世界最蠢的癞□□,不许你骂我妹妹,你才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
一旁的潇潇默默看着身边瘦小的赵玫,并没有出声,只藏在暗处冷冷地笑。她其实心里很赞同小胖的话,对面前的人实在提不上好感来,又丑又笨,摔跤了都不会自己爬起来。
这样一个傻子,却从头到尾被人护着。
那个假期很短暂,其他人对她的奚落随着时间愈发模糊。
可仍然忘不掉孟琼对她那个妹妹的好,像是烙印,也像是魔咒。
她知道赵玫的出身极差,父母不过是一对寂寂无名的小夫妻,连小门小户都算不上,却也知道孟琼特别喜欢赵玫,吃穿用度皆齐肩于她,无一例外,简直把她当成亲生妹妹对待。知道她胆小怕生,孟琼去各种场合都牵着赵玫的手不松开。
时间越长,潇潇越分不清这股朦胧的情愫是羡慕,或是更多的报复。
求而不得的信徒对于她的明的爱。
终于变成怨怼的泛滥的恨意。
潇潇想到曾经绝代风华的孟氏双姝,如今姐妹反目,分道扬镳。
她看向孟琼,隔着光线的朦胧,忽然笑了,面容上尽是快意。
最现实的农夫与蛇,她有没有后悔过?
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一一夺走,这才是最大的痛苦和惩罚吧。
闭上眼,几滴如雨点滑入湖面,蜿蜒不见,她不再为自己争辩,是已然认罪的囚徒。
孟琼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变化,不疾不徐的步伐透露着懒散。
距离被不断拉近,孟琼缓步停在几人面前。
她打小就不是个能忍的,惹事生非出了名。
面前这几个女人虚伪又聒噪,实在是影响她的心情。
孟琼耐着性子打了个电话,王安喃很快带了几个黑衣保镖进来,除了潇潇以外的几个女人挣扎着尖叫起来,朝门口跑了好几步,却被人猛地扣住,立即往回拖。
有人被吓得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我什么都没干,我不敢了,我都是听别人说的……”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来,“对,是潇潇,她和我们说的,她说你恶毒你不要脸,都是她说的。琼琼姐,我们都是无辜的,我们是被人害了,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身边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瘫在地上颤抖着身子,一听连忙附和起来,诺大的洗手间里充斥着更恶毒的语言。
潇潇蹲在地上面如死灰,不辩驳半分。
孟琼数着地上看着可笑的一幕,嗤笑一声。
“道歉在我这儿确实管不了什么用。”孟琼面无表情地开口,“嘴这么脏怪恶心人的,带几位去洗洗嘴吧。”
她的话刚说完,一个女人大声尖叫起来,几近崩溃的胡言乱语:“我不要!你凭什么!我们又没说错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大家都不敢说就没人知道了吗!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们!你……”
话来不及嚷嚷完,“啪”一声脆响,女人的脸颊瞬间布满斑驳的血点,肿胀的不成样子。王安喃冷着脸,看着女人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才嫌恶擦了手。
孟琼淡笑:“看来还没听懂我的话。脏,就得洗。”她又点了支烟,呼吸贴着烟蒂徐缓松散,离着火光远了一点,“你做不到,我不介意帮这个忙。”
黑衣保镖把人拖到洗手池,水龙头哗啦啦流,摁住挣扎的四肢,掐着她的下颌骨往里冲灌,离得近的看见她口鼻间“咕噜咕噜”的水花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