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指尖即将要碰触上苏暮雪时,苏暮雪站起,后退,一气呵成,退避的很明显,萧安辰扬起的唇角就这么生生放了下来。
他试图缓解冷凝的气氛,“阿雪,你可安好?”
“托陛下洪福,臣女很好,”苏暮雪道。
“身子可有不适?”萧安辰冷白指尖探出,又收回,满心满眼都是她,忍不住想关心,但又怕惹她不喜,他说的斟酌,话落,眸光落她脸上,期许能看到不一样的情。
可惜,没有,她还是冷若冰霜。
萧安辰的心狠狠缩了下。
“没有不适。”苏暮雪回答的中规中矩,不知情的人看他们这副客气的模样,很难想象,他们曾经是夫妻。
在苏暮雪心里,即便没有那纸和离书,她同萧安辰的夫妻关系也尽了。
“头呢?可有不适?”
“胸口呢?可发闷?”
“还有,腿呢?任何地方都算,只要不妥,你都告知道。”
萧安辰像是没听到苏暮雪的回答,还自话自说:“宫里有最好的太医,你要是不适,一定告知朕。”
苏暮雪睥睨着他,看他像看怪物,几时,他这样在意她了。
“不需要,”似乎连夏风都暖不热她冷淡的心,苏暮雪色淡淡道,“陛下若没其他事,臣女要走了。”
好不容易见一面,萧安辰怎舍得放她走,王放周嵩最是知晓帝王心意,一左一右一个拦住了阿五,一个拦住了明玉。
萧安辰拉上苏暮雪的手朝前走去,他记得她喜放纸鸢,今日他想陪她放纸鸢。
苏暮雪用力挣脱,怎奈力道不足,没挣脱开。
萧安辰像个孩童般,衣袍上染着尘土,眉宇间含着笑意,边走边道:“朕陪阿雪放纸鸢可好?”
这种不问强迫的行为,如何称好。
苏暮雪手腕被攥疼了,她皱起眉,“嘶——”
萧安辰听到声音转身回看,看着她腕间那抹红,像是被人打了一棒,脑袋晕晕的,他他为何用弄疼了她。
为何?
萧安辰下意识松手,苏暮雪得了自由转身回走,明玉见长推开周嵩迎了上来。
“小姐你没事吧?”
苏暮雪脸上血色进驶,说道:“走。”
明玉扶着苏暮雪上了马车,然后阿五推开王放也上了马车,没再停留,扬鞭而去。
萧安辰看着远去的影子,心如刀绞,为何,为何方才要强迫她?她不喜,不做便是了?
为何要那样?
萧安辰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每次碰到苏暮雪都会乱了分寸,明明是爱得不能自已,偏偏做些让她伤心的事。
之前是,方才也是。
为何就不能好好哄哄她呢?
他伸手捶打自己,最后被王放拦下,王放看着他腥红的眸,低声道:“陛下一夜未阖眼,还是回宫歇息吧。”
萧安辰站在原地许久未动,直到身体虚晃,才在周嵩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一夜未睡,加上余毒未清,萧安辰回宫后便病了,病中还一直在呼唤苏暮雪的名字,“阿雪,阿雪。”
周嵩看着甚是心疼,但也无计可施,只道:皇后娘娘心太狠了,到底要陛下如何做,她才能回心转意。
苏暮雪没听到周嵩的话,若是听到的话,只肖说一句:把昔日加诸在我身上的痛双倍还回去即可,他,受得住么?
……
苏暮雪误食糕点中了毒,虽说毒性不强且毒量不大又及时服了药,但终是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损害,这几天她时常头晕,但怕明玉担忧,苏暮雪一直瞒着,见到萧安辰后,怒火上来,有些瞒不住了。
刚上了马车,她便倒在了明玉怀里,宫中最好的医官还是郑煊,找任何人不如找他,阿五把苏暮雪送回梅园后,便驾马去寻人了。
两个时辰后,郑煊朝服未换,匆匆赶去了梅园,看诊,诊治,施针,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停下。
苏暮雪转醒,看是他,眉眼弯弯,脸含笑意,“晏州,你来了。”
听到她唤他,郑煊才安下心,轻声应:“是,我在,你安心睡。”
言罢,苏暮雪还真睡了,再次醒来已是天黑,郑煊不在,明玉说,他被急召进宫里了,好像是陛下身子不适。
苏暮雪听后只是淡扯了下唇角,用晚膳时比昨日多吃了两口。
明玉笑着说道:“还是郑公子的药管用,你看小姐都多吃了些。”
苏暮雪淡笑不语,倒不是郑煊的药有多管用,而是,老天爷是公平的,那人让她痛了,所以老天爷也惩罚他痛。
如此,甚好。
萧安辰的痛是真的很痛,身体像是被生生撕裂,心也是,好像有刀子在戳,一刀一刀。
痛极时他猛然睁开眼,一把挥掉了杜春刚刚熬好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