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一阵发麻,安涴定了定,下意识绷紧下颚,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果然见梁束大步走过来,而后大刀阔斧坐在安涴对面,目光沉郁,“魏导麻烦您暂时回避,我跟这位女主角聊聊。”
女主角被他念的又缓又慢,还带着一丝狠劲。
魏玮与他擦肩而过时抬手按了下梁束肩膀,打趣横他一眼,小兔崽子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呢,挑三拣四的,没想到人家姑娘也不愿意跟他搭戏吧!
魏玮乐见其成,他可开心坏了。
这俩人的状态跟男女主角初遇时何其相似啊!
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咔哒一声,工作室大门合上。
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安涴开门见山。
她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知道梁束刚刚就认出她,她也没必要再装。
梁束笑笑,摆弄着手机,“就下楼接个电话。”
往后一靠,手掌撑着下颚歪头兴致盎然地低声问道,“安小姐要辞演吗?”
安涴:“不是你说的,我接你不接吗?”
“不装了?”
懒散尽消,梁束乌黑的眼眸泛着幽光。他上半身前倾,似乎又担心看不清她脸上细微的变化,撑着膝盖缓缓站起来,隔着矮几离她越来越近。
明媚阳光从窗口铺洒进来,落在他身上形成一道阴影。随着他的动作,那道暗影渐渐扩大,将沙发上不再伪装的女人纳了进来。
安涴抬眼觑他一眼,没开口,情倒是落落大方的回答了他的疑问。
她倒想装,他不配合,那她再装,倒显得她才是冒傻气的那个了。
梁束垂眸,又往下,直到贴近她耳边闻道熟悉的洗发水味道时才顿住,微微侧头,“为什么不接?难道是对我余情未了,不敢?”
安涴侧头,往后退了退,与他对视。
半晌后,她学着梁束轻笑不甘示弱,“哪会呢。”
不知回答的是余情未了,还是回答的不敢。
“那怎么?”梁束又撇脸追过去,离她更近逼问她。
安涴起身,险些撞到他。梁束也随她缓缓站直,安涴仰头望他,他矜贵俊美一如既往的有欺骗性。视线下滑,落在他敞开的领口,锁骨窝中央的那点红痣。
以往两个人做那事时,他最喜欢让她坐在自己瘦窄的腰身上,然后如天鹅般扬颈,按着她的后颈让她亲那,咬那。在那留下印记。
还是那片皮肤,此刻莹白如玉。
她从翻腾的回忆里醒过来,抬手用指腹划过他优越坚毅的下颚。
到底被他激出了一丝怒气。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说罢转身拎起刚刚随意扔在沙发上的皮包,仔细理顺包带之后挂在肩上,往后退一步对他冷淡颔首,“定好签合同的时间,麻烦通知我的经纪人。”
仿佛垂头抬首之间,刚刚两个人若有似无的“亲近”烟消云散,只是用礼貌隔开的陌生人。
梁束站那没动,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盯着她离开,目光幽冷。
待远处电梯叮一声之后,他才重新规整站直身体,漫步到窗边,双手插兜往下看。
二十二层楼,七十米的高度。
她从正门走出来,明明挺高挑的人,此刻瞧着却像蝼蚁一般。
他抬起手,伸出食指,隔着玻璃照着她的人影摁下去。
眯眼瞧着,直到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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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离开停车场,直到路口红灯停下时,安涴紧绷的脊背才渐渐放松。
她下意识回头看一眼那栋满是幕墙的高楼,阳光将玻璃外壁映出一片金光,什么都看不清。
她收回目光,皱眉不耐地扯了扯领口,又将空调往下调低两度。
她总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回真直了,戏接了。她开始担心别的事。
他们两个当初分开的……不太体面。
安涴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又按了按眼皮,总觉得不安。
绿灯。
安涴踩下油门,右转汇入车流。往右看时不经意瞥见夹在车窗右角的照片。焦躁的内心立时定了。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搞钱。
已经过去的男人,过去的感情,不能阻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