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斟雪不合时宜地生出一丝心疼。
一双柔荑搭在独孤凛的肩上,明斟雪忍了忍,还是没能狠下心直接推开。
“陛下, 陛下?”她趴在独孤凛耳边轻声唤着,“可以把我松开了吗?”
独孤凛没有回答她可不可以。
他的手掌穿过少女脑后青丝抚摸着, 动作很温柔。
“小姐。”他唤她。
明斟雪闻声在他肩上转过头。
“孤爱你。”独孤凛喉结微滚。
“嗯。”明斟雪声音闷闷的。
“孤爱你。”他每一个字都念的很认真,小心翼翼向她剖明情意。
这样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对明斟雪说。
明斟雪却是第一次静下心来听。
“好, 我听见了。”她轻轻拍着独孤凛的背。
“所以, 陛下现在可以先松开我吗?我们继续谈论方才的事。”
“塞外,盛京前朝与后宫, 有能力调动这三处来布局, 可见此人绝非匿身行伍那般简单的……欸?陛下!”
独孤凛将她抱至书案上坐着。
“孙进忠, ”他按了按眉心, 朝殿外唤了声, 言简意赅:“上药。。”
“嗻。”几息的功夫,孙进忠便躬着身子双手捧着一碗煎的发苦的药汁子疾步入殿。
“这是什么药。”明斟雪心底怪,顺口问了声。
“风寒。”
“避子……”
独孤凛转身扫了孙进忠一眼,眼不善。
孙进忠一个哆嗦,将头低低埋下,道:“是医治风寒的汤药。”
“哦。”明斟雪心里没什么感觉,伸手就要自孙进忠手里接过汤药。
独孤凛先她一步将碗夺了去,剑眉皱也不皱,仰起脖颈一口闷下。
明斟雪伸出的手僵了一僵,缩回来,有些诧异:
“这是给我的药吧,陛下抢着喝做什么。”
“是药三分毒。”独孤凛搁下药碗,以眼示意孙进忠麻溜点出去将门带好。
“伤身,你不必喝,换孤来。”
药汁子的苦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陛下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静默几分,明斟雪抬眸望他。
“陛下从前不是没想过用子嗣来拴住我。”
“如果可以,孤现在依然想这么做。”独孤凛注视着她,“可是孤不能。”
不足一载的时间里,即便他已在朝堂之上为明斟雪扫除了各种潜在的隐患,可若真的留下血脉,待他故去之后,明斟雪又当如何自处。
皇城至高之位常年被明枪暗箭环顾,列侯虎视眈眈,携幼子登基这种事险得很,未来要走的路亦无法估量。
他很自私。
自私到不计手段只为将明斟雪留下。
可他又舍不得自私。
真到了那么一天,他便不得不放明斟雪清清静静地离开。
“再陪一陪孤罢。”他望着明斟雪,“陪孤久一点,把前世的事情查个清楚。”
彻底剔除所有隐患,他才能安心离开。
“有能力调动三处势力促成一局,环环相扣……嗯?”
明斟雪说话的功夫被他箍住腰肢一把笼在怀里,系带一松,身前倏的一凉。
她当即抱臂护在身前:“不是要商讨线索么?脱我衣裳做什么。”
“时间有限,”独孤凛褪去外袍,“省得浪费,我们一边做一边谈。”
“……一心二意不是这么用的!”明斟雪晃了晃脚尖,企图自书案上跳至地面。
“继续说,幕后之人如何做局。”独孤凛一面说着,一面扶住她的腰肢将人托起,双臂环抱着抵在书案前。
明斟雪咬着牙,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