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又笑了下,道:“对。”
谢执再转回去的时候,季念也无奈地扯了下嘴角。
怎么问着问着,把自己问露馅了。
……
两人回到宅子中,又做了好一阵准备工作,终于在正厅落定,对着一桌子东西准备下手包粽子。
谢执之前是碰都没碰过,季念在一边包了一个,递到他面前:“就这样,是不是还挺简单?”
谢执看着那粽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拿起两片粽叶,在手上才叠好:“然后呢?”
“……”
季念靠近了点,指着他手:“那边绕一下,绕成尖角的形状。”
谢执默了默,照着她说的动了动,挺简单一个尖角,愣是没绕起来。
没想到他意外的笨手笨脚,季念憋了憋笑,索性就着他的手转了一圈:“你绕反了,肯定是往这里绕啊。”
她眸子微微垂着,嘴角挂着个没忍住的弧度,谢执侧头看着她,也弯弯唇:“嗯。”
察觉到两人交错的温热呼吸,季念一个抬头,对上了他眼底浅浅淡淡的狡黠。
却是下一刻,旖旎氛围被突兀地打破,宅子外成二拎着一串煮熟的粽子,推开门就往里冲:“公子,出大事了,我听说嘉裕侯过几日要去——”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一个宅子里三个人,动作都滞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成二,僵硬地闭上嘴,转过身,然后,拔腿就跑。
第2章 干系
“回来。”谢执喊道。
成二紧急刹住步子,转回头嘿嘿一笑:“公子,三小姐,好久不见。你们这是……死灰复燃了?”
季念松开手,往一旁退开两步:“今日端午,我们在包粽子。”
成二眼珠子在两人中间转了转:“所以是包粽子的时候死灰复燃了……?”
季念嘴角抽了一下,目光落在成二手里的那串粽子上,扯开话题:“你怎么会来这里?”
刚还一脸贼兮兮的人突然腿一软,嘴张开的大小差不多能塞半个粽子进去:“我……”
他欲哭无泪地给谢执递了个求助的眼,没想到谢执又把眼递了回来,淡淡道:“三小姐问你话呢。”
“……”
本来就是来送个粽子传个话的,谁晓得这往常弄得跟独守空房一样的宅子里,平白多了一人没出门。
见自家公子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成二默了半晌,拎起手里的粽子,悔不当初般挤出一滴眼泪:“公子,成二想您了……”
“……”
***
西厢房中,谢执拿帕子擦了擦手,掀眼睨了眼跟进来的成二:“行了,别演了。”
成二立马抬手一抹眼:“公子,我演得真不?三小姐没发现什么吧。”
谢执放下帕子,平声道:“她不是你,以她的脑子,多半看到你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成二大声“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合着自己是被溜了一通,他啧了下,小声嘀咕道:“是,个个儿都聪慧,聪慧还跟这破宅子里掰扯什么。”
谢执睨他一眼:“我听得见。”
“……”成二嘿嘿又乐了一下,“不说这个了,公子,我今儿是有大事来的!”
趁谢执点安香的功夫,成二转身又检查了遍门是不是关严,把自己打听着的消息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
陆老爷子任职兵部侍郎那么些年,平日里什么都不说,实际上混得叫个门儿清,年初新政推行惹得朝野上下人人心中都不太安稳,可他早看明白了,当今圣上看似雨露均沾,实际讲究的是个势力均衡,哪方势力起得狠了,就得往下压一压,待到压得狠了,就得往上再提一提。
所以全城皆知谢执顺风顺水那会儿,也就是崔靖因为带回个胡女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时,陆老爷子就已经有意和崔靖交好了。
只不过那时候崔靖没搭理他。陆老爷子是个有城府的,其实也就是陆子明没能娶到个他合意的,如今他岁数大了,一心靠人情往来想给陆子明铺条好走的路,但没了嘉裕侯,也不是没有别的路。
可了怪了的就是,前段日子传了个谣言,说嘉裕侯和前侯夫人藕断丝连,而就这谣言传开后没几天,嘉裕侯竟亲自找上了陆子明,突然改了主意,问他是不是过几日要在觉春楼摆宴。
未等成二说完,谢执蹙眉问道:“谣传的事为何今日才来和我说?”
成二摸了摸头:“我这不是之前都在给您盯着新政的消息嘛……没顾上那头,这不今日我打听新政执行的时候才知道还有这么个事儿,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
说罢,成二又嗤了声:“您说那嘉裕侯这么问,人陆大人能不邀请他吗?我都不明白,他一个侯爷把自己名声都搞那么臭了,现在这又是哪一出?”
“他不在意这些,今上也不可能因为这些惩治大胜归来的将军。” 谢执道,“他这么做,要么是自导自演,要么是想把那谣言坐实。”
成二声音提高了几分:“坐实?”
谢执面色冷了点:“崔靖大抵是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这话语气生硬,成二鲜少听到谢执直称人本名,情也正经了许多:“那我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