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郁墨淮摆布。
自己无所事事,只顾瞧着他看。
睫羽漆黑似扇,轻盈地眨了眨。
眸光流转,似涌动着一种崭新的认知。
“干什么?”
郁墨淮抿去唇畔笑意,淡声开口:
“跟才认识我似的。”
闻言,温雪瑰弯起双眼。
她也没正面回答,只是轻快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郁墨淮。”
“干什么?”
他这次的掩饰不太成功,余了几丝笑意,漫进眼睛里。
温雪瑰仰起头,想了想,轻声开口。
“郁墨淮,我听心理学专业的同学说过,人的情绪反应,都是可以锻炼、改变的。”
他对这个理论并不陌生。
学管理的,或多或少都会对心理学有所涉猎,以期了解人性。
郁墨淮颔首,并不反对她的说法。
温雪瑰便又继续道:
“那以后再想起你妈妈,你能不能,试着开心一点呀?”
她一只手揣在自己兜里,另一只手揣在郁墨淮兜里。
慢悠悠地朝前走着,每一步都高高抬起腿。
边走边轻声开口。
“我还想起来,最后和你妈妈分别的时候,她和我说的话。”
温雪瑰微微眯起眼,回想着那个淡粉色的下午。
“她说,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生下你。”
“她还说,和你度过的每一天,都是她生命里的迹。”
可说完良久,身旁也并未传来回应。
她有些紧张地转过身,见男人的步伐愈来愈慢,最后缓缓停了下来。
天色愈发暗了,暗得看不清他情绪几何。
逐渐晕开的夜色,静静地攀上他眼角眉梢。
他们是一对被造化玩弄的母子,一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对彼此心怀亏欠。
他从未亲耳听过这样的话。
不知过去多久,郁墨淮才重新抬起眼睫。
眸间平淡不惊,似乎从未生澜。
可语调到底是多了几分暖意。
“她这么和你说的?”
他佯作不经意地开口。
“嗯。”
温雪瑰笃定点头。
此时已走到停车处,他便背过身,朝车子的另一边走去。
等两人都在车上坐定,他抬手发动引擎,这才低低地又问了句。
“……那你呢?”
“什么?”
温雪瑰没回过,茫然地看着他。
郁墨淮俯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两人距离贴得极近。
檀木气息温热,垂落在耳畔。
“画完那幅给我的画,你说了什么?”
“……”
温雪瑰只回想了一瞬,立刻双手交叠,坚定地在胸前比了个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