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瑰一点也不拐弯抹角,闷闷地应了声, 重复道:“我好想你。”
打完电话,她又叫客房的贵宾服务, 准备一些东西送上来。
艾伦进门时, 便闻到屋内的淡淡甜香。
她小跑着来开门,唯恐慢一秒似的。
小脸洗得素白,松松垮垮扎着个丸子头,柔软的碎发垂落耳边,脸颊上沾着点蛋液。
手里还拿着电动打蛋器。
看见他的刹那,一头栽进他怀里。
要不是手里有东西, 她肯定会像树袋熊那样, 紧紧抱住他的腰。
艾伦默默将手中甜点背到身后, 扔在不起眼的玄关。
“干什么呢?”
她仍把头埋在他胸前,沉默好一会才抬眼,眸间酸楚已被笑意掩饰得很好。
“你不是不喜欢吃蜂蜜吗?”
她摇摇手里的打蛋器:“我给你做巧克力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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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盆凌乱地扔在柜台上。温雪瑰一会看手机菜谱,一会手忙脚乱地用食品秤。
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正忙得火烧眉毛,忽然想起最重要的巧克力还没隔水加热,倒吸一口冷气。
艾伦忍住笑意。
果然是娇养长大的女孩,连做饭要戴围裙都能忘。
他在厨房门口找到一件簇新的,走过去半抱住她,给她系上。
女孩纤腰如柳,细细的带子长出来好大一截。
系完,他卷起袖子:“我来帮你。”
温雪瑰迟疑:“那就不是我给你做的了。”
“怎么不是。”他唇角轻扯,钻了个逻辑漏洞,“我们一起动手,既是你给我做的,也是我给你做的。”
“好有道理。”温雪瑰无法反驳。
艾伦一接手,立竿见影地拯救了厨房的兵荒马乱。温雪瑰到最后才有上场机会,她光速学会了裱花。
拍完十几张照,终于舍得切蛋糕。她一垂眼,险些又要掉眼泪。
艾伦怎么这么好。
这样她不就更舍不得走了吗?
回去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她是想反抗婚约,但若家里人不向着她,又该怎么办?
怕被看出异状,她清清嗓子,糯声道:“你怎么这么厉害?”
他眸底似有淡淡阴鸷,并未多说,只道:“熟能生巧。”
她忽然想起一句热播剧台词,随口学道:“你还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
问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艾伦动作一顿,钢刀险些从手里滑落。
可少顷,他藏起沉郁目光,轻车熟路地扬起唇。
“昨晚才刚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么快就忘了?”
他是在指那句“我爱你”?还是在指那个用行动表明的,“想吻你”?
温雪瑰一下心跳砰砰,不再追问,埋头猛吃蛋糕。
艾伦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袖口。
极劣质的棉料,走线凌乱,纽扣也轻微不齐。
手机从裤袋里漏出一角,不是他在国内用的款式,朴实无华,时常卡顿。
它们都是假的。
那么,被它们武装起来的自己呢?
他想起自己真正意义上,和温雪瑰的初遇。
那日路过市中心,竟见到一座极为奢侈的花园画室,多瞥了一眼。
少顷才想起,这里属于他那位金枝玉叶的未婚妻。
也未多想,便走进去。见她在工作,不便打扰,只在暗处看了一阵。